假若天道真有一去一回……
他不敢想。
穆清五指收拢,将酒盏握得微微作响。
“主子?”孔祥怔楞。
穆清蓦地松开手指,勉力笑了笑:“无事。来,喝酒
!再去拿酒,今日无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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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来,司夫人便点了妙真二丫两人随行,妙红撅着嘴不依,司夫人点点她额头。
“在家好好收拾东西,你这性子也该治治了,姑娘家家的老坐不住是个什么事儿。”司夫人说完便朝沈霓裳颔首:“崩理她,走吧。”
玉春也想去,可早前犯了大错,司夫人虽是没说,玉春心里还是有几分怯怯地。
沈霓裳看了一眼对面厢房中一直知趣未出门的沈秋莲,跟着司夫人出院子上了马车。
司夫人看中的宅子在城南稍稍偏西的位置,离南门宅子只有一箭之距。
经过南门宅子时,沈霓裳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司夫人纳入眼底,没有说话。
宅子不大,一共三进,但胜在格局合理,庭院雅致,前后皆有花园,后花园略大些,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
几对鸳鸯在池中游走,不时交头接耳,互相梳理羽毛。
看上去倒让人觉出几分安宁美好。
“喜欢么?”司夫人问。
沈霓裳颔首:“喜欢。”
她其实没多大注意,脑海中还充斥了沈慕衡提及的那幕后人的种种猜测。
昨夜情绪不稳,思维也没法清晰完整。
但过了一夜,许多可能性便涌上心头。
她自个儿无甚可怕的,但身边还有这么多无辜之人,她必须要负责。
容苏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司夫人也看出她心不在焉,想了想,转头对二丫道:“陪你家小姐出去走走。城隍街那边开了几家新点心铺子,听说是南边来的。若是不错便带些回来。”
二丫点头。
“去走走吧。”司夫人又看向沈霓裳,“待会儿这边工头要过来,有些改动,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宅子虽大体满意,但也有些改动,还要翻新一下,住着才舒坦。
沈霓裳心中明白。
无论是让她出门去买点心,还是今日拉着她出来看宅子,都是司夫人的一片心意。
沈霓裳遂应下,领着二丫出门。
主仆二人一路闲走,也没什么目的,只朝着城隍街的方向,随意停停走走。
“沈霓裳,你给站着!”
一道尖利狠狠地语声蓦地从身后传来。
沈霓裳转身,身后十步远,沈如彤正愤恨狠狠地看着她。
大夫人不在,只有雅枝雅芳两个丫鬟跟在沈如彤身后。
两个丫鬟手里都拎了些东西,红纸包住匣子,像是首饰模样。
“有事?”沈霓裳没心情理会,面色也冷得很。
眼下她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大房的人。
雅枝腾出手拉了下沈如彤,似是不让她生事,沈如彤一把甩开,“蹬蹬”几步上前,全然不顾周遭路人的侧目。
“你们母女还要不要脸?”沈如彤气狠狠走到沈霓裳跟前,“大哥才出事,你们就赶紧撇清,生怕沈家连累!沈家养了你们十几年,倒是养出了一对白眼狼!”
“大小姐,有病得吃药。”沈霓裳淡淡看她一眼,转身欲走。
“你敢走?”
沈如彤一把抓住沈霓裳,另一手就朝沈霓裳面上挥了过去。
才挥到半空便被二丫单手捉住,二丫手瘦小,并不能完全握满沈如彤的手腕,但即便是这样,沈如彤也感觉二丫的手指如同钢构一般钳住她,不但挣脱不得还捏她的骨头生疼!
沈如彤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般的皮肉之苦,一时间便缩着脖子“哎哟”痛呼起来。
二丫那黑亮的大得出奇的瞳仁了无情绪的盯着沈如彤,沈如彤一触之下不禁生出莫名寒意。
沈霓裳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周遭行人,又瞥了一眼站在沈如彤身后一脸知情为难状的雅枝,视线放回沈如彤面上:“我们母女在沈家十几年能花多少银子?二十一万两够养多少年,够用几辈子,大小姐不妨算算清楚?”
说罢转身又顿住,再度转身,眸色清冷:“另外,大小姐若是觉着嫁妆被克扣了的话,不妨直接问问大夫人,可同我们母女有关?这回便算了,下回大小姐若这般不明不白的来找事儿,我可就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沈霓裳抬步离去。
二丫这才放开沈如彤的手,追了上去。
沈如彤愣愣转首:“雅枝?”
雅枝雅芳皆低下头去。
二丫追上沈霓裳,低声问:“小姐,大小姐怎么自个儿出来买嫁妆了?”
沈如彤的婚事定在八月十三。
按理,应是银楼将首饰送上门去供挑选。但沈家这样的并非固定客户,若要上门便要预付部分定金。但看沈如彤方才的模样,却是自个儿去银楼挑选的。
“沈家应该出事了。”沈霓裳语气淡然,“多半同沈慕衡有关。”
沈慕衡是个狠人,早前凌飞说他前几日去过铺子,沈霓裳当时也没多想,眼下看来,多半同银钱有关了。
沈霓裳无声一笑。
龙生龙,凤生凤。
有时候也是有道理的。
爱钱如命的沈重山,生出沈慕衡这样一个儿子,也不出奇。
“沈姑娘请留步。”
又是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却是陌生。
二丫先一步回头,之间一个秀丽丫鬟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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