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遂相视一笑,携手而出。
目送两人身影步入花厅,两个仆妇对望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行出了院子。
蓝衣仆妇将穿茶色衣裳的仆妇送出一段,视线四下扫了一圈后:“这事儿恐怕不成,你也瞧见了,人家小两口热乎着呢,这银子我真不敢拿――”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就塞在茶色衣裳的仆妇手中:“到时候若是闹出来,我这一家子可都要遭殃!不成不成。”
“老姐姐你别急,这事儿慢慢再说。”茶衣仆妇又将银子推了过去,将银子塞回蓝衣仆妇的袖袋中,“别急别急,银子你先收着,其他的再说,再说。”
目光鬼祟地左右看了看,又挨近茶衣仆妇的耳边,“我家那小祖宗的脾性你还不知晓么,这事儿但凡开了口就容不得不肯!先莫说这事成不成,这都是后话!若是你我这会儿推拒了,她寻不着旁人,头一个便要发落你我!老祖宗脑子糊涂了,事儿都理不清,到时候你以为还有人能保你么?这一家子又是破落户儿,虽是挂着主子的名儿,可全仗着老祖宗,你当谁还能真把他们当主子啊!你且瞧着吧,眼下给她们几分好,不过是怕老祖宗闹起来弄得这回喜事不好看,等这一场一过,谁还多理会他们啊!”
“可这――”茶衣仆妇露出为难色,“宝珠小姐这心思能成么?古家那头可是有亲事的……”
“你管这作甚?”蓝衣仆妇低声道,“我瞧着那小祖宗的模样跟入了魔似的……屋里的东西都砸光了――说是若是夫人不同意退亲就要上吊……”
茶衣仆妇闻言大惊:“这可怎么了得?”
“这可不?”蓝衣仆妇叹口气,忽地又露出一抹暧昧笑意,朝院子方向瞟了一眼,“不过也难怪,你瞧瞧那位的模样,方才你不也直了眼么?你这把年纪都把持不住,我们那位小祖宗瞧上也不多奇怪,你说是不是?”
茶衣仆妇稍稍窘迫,几分羞恼地啐了蓝衣仆妇一口,又忍不住笑起来:“好意思说我,好像你没直眼似的!”
两人遂低声笑起来,又小声碰头多说了几句,两人才分开,各自回了院子。
用过了午膳,司夫人回院子去午睡。
穆清陪着沈霓裳在院中散步,福慧守着余老太君,便让另一个丫鬟陪着两人。
余老太君的这处院子据说是祖宅最早的主院,故而占地面积也比其他寻常院子大上不少。除开前院,后院还有一个不小的花园。
两人手搭手一路缓步而行,到了后院,又走了一会儿,沈霓裳看那丫鬟百无聊赖的模样便笑道:“我们自个儿走走就是,这后面可有何处有忌讳,若是有,同我们说一声就是。”
那丫鬟正陪得无聊,听得此言便笑道:“没什么忌讳处,老祖宗年纪大了,不喜欢动弹,此处也少有来。两位若喜欢便多逛逛就是。”
沈霓裳便打发人下去。
丫鬟假意推脱了两句也就退下了。
穆清望了眼丫鬟快步远去的背影,偏首问:“累了不?去那边歇会儿?”
穆清看向西北角的一处假山小憩亭。
沈霓裳举目四望,这后院看上去虽也是花木扶疏,干干净净,但莫名总给人一种苍凉孤寂感。
说不出是什么缘由。
约莫是少有人来,缺少人气的缘故吧。
沈霓裳这样想。
沈霓裳点点头。
两人行到小憩亭,里头也干净,便随意拣了个位置坐下。
亭子位置较高,从亭中望出去,四周一览无遗。
除开他们两人,周遭别无人迹。
穆清坐下后神情沉静,沈霓裳举目环视一圈后,将目光投向穆清:“在想什么?”
穆清抬眸,顿了下:“也没想什么,就是觉着……这位老太君好似有些可怜。”
“腰缠万贯,每日不过三餐;广厦千间,夜寝不过六尺。”沈霓裳闻言而知其意,淡淡一笑,“许多人一生汲汲营营,到最后也不知自个儿想要的是什么。一叶障目,只怕最后悔之晚矣。自古贪字误人心,这些木家人……”
沈霓裳摇了摇首。
虽然他们进入到木家才一日一夜,但已经足够看出许多。
木家的主子不必提。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木临风这个家主对余老太君都是面上情,其他的后辈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非但主子,就连下人也是一般。
除开福慧,其他余老太君身边的丫鬟仆妇不也欺余老太君人老昏聩,敷衍了事居多。
“你说当年木蝶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穆清问沈霓裳。
欧阳泽明的资料只是草草带过,只说是当年姬氏先皇曾有意,而后木蝶私奔离家,两家联姻之事便不了了之。
而木家更是因此事惹怒姬氏,最后在木临风父亲那一代,被收回了爵位。
沈霓裳想了想,道:“应该同欧阳所查差不多,不过欧阳所查的少了些细节。姬氏同木氏之间的隔阂防备应该并非这几代才有,而是更早。木家人虽无武道资质,无法在军政两方插手,但木家把控了东都近半的商贸,皇室岂能相容?姬氏恐怕早有收爵削弱之意,当年姬氏先皇看中木蝶,皇室未必就心甘情愿,但于木家而言却是个一个机会,木蝶父兄想必乐见其成,故而,最后才有木蝶私奔之举。至于后来,姬氏赐婚三公主与木临风,应也有监控之意。”
穆清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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