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一个人去南渊还真有点怕。
毕竟敌人是可以勾起原始恐惧的异兽亡灵,我作为一个活人,这种恐惧是无法克制的。
就像强大的驱魔师可以驱鬼,但拉屎的时候一个死人头突然从马桶里冲出来,他准得吓得屎尿乱飞。
打是打得过,怕又怕得很。
所以,麒麟子得去给我壮胆,以免我过于恐惧打都打不过了。
麒麟子还是够义气的,大手一挥道:“老李,既然你这么需要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提前说好啊,要是遇到了希,咱们啥都别管,只管跑路。”
这个自然,救不了青丘就只能跑。
我俩商议好了,继续南下,速度飞快。
这一路我们都在高空飞行,避开了地上的亡灵—地上亡灵实在太多了,我的巫皇眼一扫就能看到奇形怪状的异兽亡灵,很多都在北上,显然是要归家。
这非常可怖,但凡亡灵所至之地,尽皆化作腐烂黑土,动植物统统死绝,空气恶臭难闻。
青丘跟涂山齐名,历史悠久,这数千年以来,南渊埋葬了多少异兽啊?
要是异兽亡灵全部出渊,青丘哪里能承受得住?
我思索着,速度越来越快。
渐渐的,异兽亡灵越来越恐怖了,它们无法用境界来划分,只能从其罪孽之气的浓郁程度来分辨。
我锁定了一条百米长的蜈蚣,它粗大如水桶,在泥土中爬行,留下了一地的黑色粘液,那些泥土更是如同被硫酸侵蚀了一样,恐怕百年不复生机。
这蜈蚣的罪孽,已经快赶上成年的红毛怪了,而这里还远远不到南渊。
麒麟子双目呈现佛光,开了佛眼看,然后心惊胆战道:“老李,这太吓人了,尼玛丧尸出笼都没这么恐怖。”
“这里还只是笼子边缘呢,继续前进吧。”我沉声道,再次拔高身形,前进。
麒麟子无法,我俩一前一后,快若流星。
又不知道飞了多久,我发现前面的天空都浑浊了起来,空域竟然都被污染了。
而长空之中,有怪鸟掠过,长着人脸鹰爪,遮天蔽日。
那只怪鸟,能轻易杀死准大能!
而且,由于亡灵不可视,寻常的准大能根本无法锁定它,只能被动挨打。
就是麒麟子也够呛,得亏他还有一手鬼修,佛法又比较克制罪孽,否则他在这里完全没有用处。
“跟紧我,你佛法还不咋地,有些厉害的亡灵你看不到,别跟人碰上了。”我叮嘱一声麒麟子,他连连点头,跟在我屁股后头,恨不得捏着我的屁股走。
我带着他避开了许多怪鸟,同时以圣体紫气形成保护罩,笼罩了我们两人。
紫气尊贵,可以驱散罪孽之气,我们暂时无忧。
如此,走走停停,躲躲避避,我们越发深入南方了。
而四周的能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空气中流淌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到处飘荡的黑气将山脉、植被都腐化了,大地上尸横遍野,白骨累累。
这青丘的南方深处,已经化作了人间炼狱。
我看得心惊,情况远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南渊的异变或许已经发生了数月了,只是今日才彻底爆发,导致亡灵们北上。
这里已经挤不下那么多亡灵了!
我跟麒麟子都屏蔽了气息,宛如两只悄无声息的飞鸟,在浑浊的高空飞行。
这非常压抑,而且声音渐渐没有了。
天上地下,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我们进入了大音希声的处境。
麒麟子凑近来大声道:“秦岭的死亡禁区也是这样的,这里可能在生希。”
所谓生希,就是罪孽之物化作希。
那些亡灵异兽,或可进化为希。
正想着,我怀中传来尖细的女婴声:“好香……我饿了,我饿了!”
这声音无视“大音希声”,根本不被干扰,有种石破惊天的悚然感,差点没把麒麟子吓晕过去。
我也吃惊不轻,血巫又闹腾了!
血巫本源明显生灵了,它在豫州鼎内生出了灵智,宛如一个女婴。
这太逆天了。
我不得不停下,取出了豫州鼎。
麒麟子颤声道:“我靠老李,啥玩意儿?”
我捧着豫州鼎给他看,鼎口青铜之光涌动,像是再被撞击一样,而鼎内,一道红芒无比耀眼,仿佛一只血淋淋的大眼睛,正在盯着我们。
“我饿了,我饿了!”血巫暴躁地叫着,红芒不断闪烁。
麒麟子当场捂住了眼睛,痛得嚎叫:“卧槽,亮瞎了老子的狗眼,这什么玩意儿?”
我迅速打出紫气,覆盖鼎口,调动青铜之光,挡住那些红芒。
终于,红芒又安静了,只是那女婴声怨毒道:“我会出去的……我会出去的……”
我一巴掌拍在鼎身上,嗡声大作,彻底压下了红芒。
麒麟子汗毛倒竖,甩汗道:“老李,你镇压了个啥?我感觉它比南渊的亡灵还要可怕百倍。”
“是血巫本源。”我简单一说。
麒麟子虽然没有去南诏古国,但他听说过这件事,不由瞪眼:“这就是血巫本源?你也太大胆了?你把它藏怀里?”
我也没办法,巫皇为了镇压血巫,借用了我的鼎,鼎中还有血巫本源十分之一二的恶呢。
我不多说,现在情况可不妙,一边是南渊异变,一边是血巫闹腾,我的压力太大。
必须尽快解决南渊的事。
我们继续前行,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到了南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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