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时候爱上子敬的呢?或许就是葡萄架下的那个夜晚,又或许,只在那之后的曲折故事中。不过那时的我,就和姥姥一样,不知道什么是“爱”。说起来,其实现在也不清楚。即使已经过了一千多年。
和子敬越来越熟悉,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每天,他都给我讲好多关于人间的事情,我突然之间觉得,我喜欢上了那个大家口中无比邪恶的人类的世界。真的有那么好吗?我不禁在心里想。再后来我发现,其实子敬说的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光是他讲故事的样子,就足够吸引我了,于是他一讲起来,我就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默默地看着他。
“想什么?”他以为我走神了。
“没,没有。”其实我是走神了,面对他的脸,总是不由自主地走神。
“那来吧。”他伸出手。
“什么?”我一时不解。
“说好了讲故事摸耳朵啊!今天讲了这么长,还不让我多摸一会儿。”他便要去抓我的耳朵,我也是不躲的,只是觉得痒痒。对狐狸而言,更本没有什么“害羞”,“失礼”可言,所以我也是后来在人类世界久了,才染上这种“恶习”。不得不感叹人类的这种毒药就是厉害呀!
我躺在子敬怀里,看着天上的云朵走走停停,子敬摸摸我的耳朵,又捋捋我的头发,时不时举起来嗅一嗅说:“好香!”我只觉得好笑,然后,心底里似乎痒痒的。
“子敬,你刚才说的那个蜗牛角上打仗和人变蝴蝶的事我其实听过。”我也搓揉着他的衣袋,慵懒地问。
“是‘蛮触之争’和‘庄周梦蝶’。”他纠正到。“你听过?”
“嗯,姥姥讲的。”
“难道你姥姥也看过《庄子》?”
“这就是姥姥教给小庄的。”我说。子敬果然一脸吃惊的表情:“啊,不会吧!”
“真的。姥姥教了他好多呢。不过,姥姥也是跟你师父学的。”
子敬不再揉耳朵,摸起自己的脸来。“以前就听说我师父是个神人,没想到这么神啊。”
“你不知道呀?难道你不是一直跟着你师父吗?”
“要按你说的,他都和庄子一个时代了,我怎么可能一直跟着他。我才十七岁。”
“啊?这么小啊!”我那时不知子敬的内情,不由地惊叹。
“你多大了?”子敬问我。
“我也记不得了,按你们的说法,应该八百岁了吧。怎么,不相信?”我看子敬的嘴都要掉地上了,趁机也拉拉他的耳朵。
“虽然知道你们和人不同,但怎么看,你都是个十几岁姑娘的样子啊。不,甚至还没那么成熟。”
“人类的寿命,有多长?”我问道。
“不过百年。”
“那么短啊。”我仿佛一下子就觉得时间也有了尽头。“可是,就算只有百年寿命,人类居然能发展出那么多的东西,吃的穿的,玩的。而我们狐族,在这青丘里几百年来还是老样子。”
“也许正是因为人知道自己的寿命有限,才拼命地发展吧。”子敬说。“不过,这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我看着他,知道他又有了奇怪的想法。
“喂,配合我一下,问个‘为什么’啊!”他看我不出声,急了。我笑了出来,问他:“为什么?”
“或许就因为人穷尽智技,损耗了天性,寿命才会越来越短。”
“难道什么都不做,像王八一样趴着千年动也不动?”
“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人类的发展可不光是你说的那些吃的穿的和玩的,还有阴谋,诡诈,教条和其他很多不好的东西,这些东西的影响,可不是吃穿玩可以弥补得了的。”
我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他又笑嘻嘻地摸摸我的头。
夜里,我一直想着子敬所说的不好的东西。明明他一直都把人间说的那么好,为什么又会有这些东西呢?实在是不能理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去找姥姥问个清楚。到她门外才发现姥姥根本没睡,在和什么人说话。我听出来是子敬的师父。奇怪的是,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于是我便趴在门上,听他们说话。
“这就要走吗?现在外面怎么样?”——这是姥姥的声音。
“李林甫失算了,现在道家远没有那时候儒家的影响力。所以要搞什么‘天运’,结果砸了自己的脚。”
“怎么?”
“原本各派就对他心怀不满,但是谁又都不肯出头,现在好了,界人的安家和史家一反,就都反了。”
“界人啊……也算做了件好事。”
“也许吧。不过对老百姓而言,战争永远是有害无利的。李林甫现在不知所踪,烂摊子留给了杨国忠,。若他能得到‘仙骨’,还真说不好谁输谁赢,不过现在为时已晚。”
“可你现在带他走真没问题吗?你不是说他马上就十七了……”
“就是这个原因,即将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危害到青丘的安全。而且,人间大乱,似乎是他们作的,但其实也是因为‘仙骨’离世的缘故。只有让他回去,才能平息这场浩劫……”
我当时真傻,丝毫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更傻的是,当我第二天得知子敬要离开时,居然也没有想起听到的这些话,而是因为他要离开而难过。
我跑到葡萄架下躲了起来。生平第一次哭,泪水滑落的时候,自己都吃了一惊。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难过?
“你果然在这里。”子敬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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