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话——我更倾向于永绝后患,尤其是她作为最有可能成为指证人的知情者,而你——得罪了你,我可不想后半辈子都活在生怕自己有命睡觉、无命起床的恐惧里!”
这人说着,慢慢向后退去,似乎想要离开爆炸范围——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你们两个人一次解决……这样的话,我想就算那录像还在,也没人能找到它来威胁我了,不是吗?”
苏桐身形微僵,她仰头看向闻景。
在那张轮廓深邃的面庞上,她没看到半点恐慌的情绪。
闻景低下头安抚地看了女孩儿一眼,然后眼帘掀起,蓝色的像是封了冰的瞳子望向那人。
“我有个更好的建议,你不想听听?”
“……”
那人不为所动,只笑着边退身边看两人,目光里有戒备与深藏的畏惧。
仿佛他才是被炸弹牵制着的那个。
而闻景神情近乎睥睨。
须臾之后,望着对方,他咧嘴笑了,眼神森寒。
“抓住她就是抓着king的死穴。”
“king从未听命于任何人。”
“这种感觉——你们真的不想试试吗?”
“——!”
一直倒退着的白人步伐猛地停住。
他收起笑,表情近乎扭曲地盯着两人的身影。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咬着牙笑起来。
“当真?
为了她,你能做到什么?”
闻景笑得桀骜。
“一、切。”
……
苏桐被监禁起来了。
房间的窗都被从外面钉死,只留着通气孔和一扇门。
门外就是二十四小时换班巡防的白人大汉。
从那天之后,她已经被独自关在这里两天了。
除了餐点来送饭的,她再没见过别人。
要不是房间里还有一张放满了书的书架足以叫她打发时间,苏桐真怀疑自己会疯掉。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傍晚五点五十八分。
送餐的人差不多该来了。
苏桐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活动了下。
果然没一会儿,她就听见了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苏桐没什么表情地抬头望过去。
一个与之前送饭人不同的大汉站在门外,他扫了一眼房间确定无异样之后才稍稍侧身,让出通道:
“king先生,老板只给两位十分钟的告别时间。”
“……”
房间内苏桐呼吸一紧,下意识地转眸看向大汉空出来的位置。
一秒之后,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直到对方踏入房间,房门被关上而后锁住,苏桐才猛地回过神。
她向着男人站的地方跨出一步去。
但一步之后,苏桐就停住了。
“你真的……是king?”
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衣裤和军靴,全身装束都精悍干练,眉眼和面部弧线都露着再不加掩藏的凌厉和锋芒。
是同一张脸,但跟她记忆里多数时候都温文无害的闻景截然不同。
被关在这儿的过去两天,苏桐不厌其烦地回忆了两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所有曾经让她有所怀疑、不解的谜点,如今在男人的真实身份代入成king的时候,都顺理成章了。
所以虽然她出口的是问句,但答案早已了然于胸。
现在还要再问一遍,只是想听他一个说法而已。
“是。”
“你是为了杀我才跟在我身边的?”
“……”
闻景沉默了两秒,“你生气了。”
他没问,直接用了陈述语气。
“我不该生气?”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闻景抬眼,蓝瞳深沉,“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苏桐:“……”
她看他就是想气死自己。
“你该庆幸我冷静了两天,你才出现。”
闻景唇角勾起来。
“所以你现在原谅我了?”
“……眼下这种情况,你还笑得出来?”
苏桐没什么表情地睨着他。
“只要你不对我生芥蒂,向死我也笑得出来。”
在男人全然不似说假的目光里怔了几秒,苏桐苦笑着转开眼。
“现在跟向死确实没什么区别了。”
“不会。”
闻景微皱了眉,抬手上前点住女孩儿拧起疙瘩的眉心,“有我在。”
见苏桐微愣,他又踏前一步,直接弯下身把女孩儿拢进怀里。
“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
“……”
苏桐在情不自禁涌上脸的躁红里挣扎了下,刚要说什么,就感觉温凉的薄唇抵到她的耳边。
男人的声音压成了线——
“我有机会带你离开……但现在还不行。”
苏桐不解,但同样把声音压到最低。
“为什么?”
耳畔沉默了几秒。
随后苏桐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她所陌生的冰冷戾意。
“我要永绝后患。”
这句话让苏桐身体僵了好一会儿,回神后她挣扎起来。
闻景松开了手。
女孩儿从他身前抬起头,避讳地看了一眼门外,然后望向闻景。
“不要。”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神紧张不安,“不要冒险,他们……”
闻景目光深沉,像是一片坠底的黑石,也或是没有界际的夜幕。
“我知道你不喜欢‘以暴制暴’。”
“但那个人是个玩走私的疯子,他不在乎人命只在乎利益,他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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