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宗听着这话,忽然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冲只没招招手。
只没疑惑地看着他,见穆宗又朝自己招招手,只当他已经松口了,心中一喜,疾步走到穆宗面前,不想却被穆宗一脚踢翻在地。
这一脚踢在只没的胸口,只踢得他血气翻涌,心头巨痛,低头咳嗽不已。
穆宗狞笑一声,指着只没骂道:“你这小畜生,朕把你从三岁养到今天,没想到,竟养出一只不知记恩的白眼狼来。只没,朕如今告诉你,你在朕跟前有体面,那是因为朕愿意让你有体面。若是朕不愿意,你什么都不是。”他冷笑着举起手中一只白瓷酒杯,一松手,在只没脸边落下,砸得粉碎,“小子,你听好了,朕是一国之君,朕富有一国,这宫中,这京城,这大辽天下,都是朕的,朕可以嫌多把它砸了、扔了,可你凭什么就可以想当然地认为,别人的东西多了,就必须要给你?你在同朕讲笑话吗?”
只没倍受羞辱,心中的不甘不愤再也压抑不住,藏在心中许久的话冲口而出:“什么叫不知记恩,什么叫愿意给我体面。我不是您的一条狗,我也是先皇之子。只为察割之乱,我父皇、母后遇难,是您在所有人的面前说,要抚养我们兄弟,视如己出。有此承诺,您才得以被立为皇帝。这些年父皇的斡鲁朵呢?您扣在手里还给我们了吗?我们的体面,是我们的血脉生来就有的。我也是耶律阿保机的子孙,我也是皇后所出,您凭什么如此羞辱我?”他说着说着,那股子气慢慢平息下来,露出一丝微笑道,“皇叔,何必把事情做绝。虽然您现在是皇帝,可是百年以后,这皇位终究还是我的,何必为一个宫女和侄儿翻脸。”
他索性撕破了脸,也不再装巧卖乖,只把结果说给穆宗听。他今日逞足性子,难道就不想自己百年之后的安定和盖棺定论吗?
穆宗忽然大笑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你说,皇位终究还是你的,你凭什么?”
只没脱口而出:“您和太平王无子,皇位不传给我,难道您还想传给那个敌烈的儿子,那个女奴的孙子吗?”
穆宗乐得大笑,指着只没对左右道:“哈哈哈,你们看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何等可笑。敌烈是女奴所生,难道你就出身高贵?呸,你连敌烈还不如呢,至少敌烈还是我们纯种契丹人,你呢,你是个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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