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陆衔洲这样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当场愣了。
当什么?
牧霜岚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全是冷汗,手背上扎着吊针但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信息素紊乱的到处冲,彷佛随时会崩溃。
“你考虑好了?”
牧霜岚点头,“是。”
“好。”陆衔洲没再多问,牧霜岚跟着他的时间不长,几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瞭解一个人了。
他心思缜密,事事亲力亲为,差点被覆盖标记也是因为忙着公司的事情,当做补偿吧。
牧霜岚看着陆衔洲,垂下眼松了口气,“谢谢你不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陆衔洲道:“你要是想说,就不会让我来做他父亲了,好好休息吧我去办手续。”
牧霜岚侧过头,看着窗外仍旧翠绿的树叶,有时候他在想,如果他当时先遇到的是陆衔洲就好了。
可惜他爱上了陆平言,这辈子就只爱他一个。
“牧霜岚,做检查了。”
牧霜岚安静地由着他们把自己放在轮椅上,肚子疼的让他觉得内脏都挤在了一起,仍旧强撑着不发一语。
他躺在检查床上,医生为他做腺体修复,几乎被咬掉的腺体被缝合过,愈合状况并不好。
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容乐观,随时有流产的迹象,必须每天不停的用各种药物维持。
“我必须问你一句,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呢?你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牧霜岚垂眸不语,他怎么敢说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陆平言,尽管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想他,想念他的拥抱和霸道又不经意的逗弄。
“这个孩子受到的冲击很大,你怀着他会非常辛苦,还有就是尽管你能将他平安生下来,他的身体也不会好,你确定吗?”
牧霜岚坚定,“我确定,我要他。”
“就算是死也不后悔?”医生有些不大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坚持,这个病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年轻的很,以后还有的是要孩子的机会。
“他选择了我,只要他在我肚子里的一天我就不会先说不要,除非他不要我这个爸爸。”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何必这么固执呢。”
牧霜岚疼得厉害,几乎躺不住,艰难问医生:“我有多少可能保住这个孩子?”
医生道:“50,你因此丧命的几率也是一样,所以我才希望你考虑清楚,别这么固执,你还小,考虑事情别这么极端。”
牧霜岚松了口气,“够了,50够了,起码不是5。”
“陆总。”
“……嗯?”
牧霜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能不能麻烦您,替我给这个孩子找一个好的家庭。”
陆衔洲倒水的手停了下,热水溅到手背上,他搁下水壶,仍旧低头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养,再好的家庭都不如亲生父母。”
牧霜岚:“是。”
“孩子起名字了吗?”陆衔洲问。
牧霜岚摇头,顿了顿,抬眸说:“让他姓陆好不好?叫陆默。”
陆衔洲沉默半晌,应了。
“好了不早了,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牧霜岚点点头,看着陆衔洲离开的背影,呆呆地出了会神。
陆衔洲几乎每天都来看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坐一会便走。
他的关心都在眼神里,牧霜岚越发觉得自己的请求有些自私了。
陆衔洲比他还小一些,接手公司是算计,和他相遇是算计,就连他去公司都是算计,事到如今还要被算计这一场。
病房里安静极了,他越发想念陆平言的拥抱,鼻尖彷佛还有他情动时信息素的气味。
“平言,我好想你。”牧霜岚曲起腿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权当是陆平言在抱他。
“默默很乖,将来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快!”
“让一下!”
牧霜岚这几天稍微有些好转,已经能慢慢下地了,陆衔洲请的护工是个年轻女孩子,刚毕业不久,挺活泼的。
每天很能逗他开心,偶尔也会带他下楼去散步晒晒太阳,两人刚到楼下就被一阵嘈杂吸引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小姑娘探头瞧了一眼,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被抬下来,“好像是出了车祸啊,是个男的,长得还怪帅的。”
牧霜岚忽然觉得一阵心悸,顿时站住了脚,冷不防被人推了一下,一下子扑到担架边。
他踉跄两步站稳,一抬头顿时呆住了,脑子里轰的一声。
担架上的男人满脸是血,眼睛紧闭脸色惨白,眉宇之间全然不复往日含笑肆意,担架都被他的血染红了。
护士们利落的将人放到平车上推进手术室抢救,牧霜岚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牧哥,你还好吧?”
牧霜岚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牧哥!”
牧霜岚醒过来的时候,一把扯开被子就要下床,被护士一把按住,“你干嘛呢,别动!”
“我没事,我出去一趟。”
“什么没事,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病人,明明肚子里还有孩子还去凑热闹,惊吓过度孩子又开始不安,你真不想要他了?”
牧霜岚顾不上那么多,抓着护士的手就问,“护士,下午被送过来的那个男人呢!”
护士连躲了几下,针头还是扎到了牧霜岚,“你干嘛呢快松手啊,针扎你手上了。”
牧霜岚彷佛不觉,执意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睛问:“他怎么样,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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