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宁。”墨蒅有些心烦的喊道。
“奴婢在。”
“带下去吧!”姜万钧懒得去问幕后谁主使的。反正跑不出那些个别有用心的家伙。有好日子不过,非要搞些事情出来。
之前姜万钧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来自太子的“挑战”,但刚才那一瞬间,他还是差点破功。哪怕他相信太子不会做傻事,可这种相信并不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这种感觉让姜万钧有些烦躁,他现在自信可以掌控住局势,那是因为他还年轻。
等到他上了一定年纪,身体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他还会如此自信吗?
别人或许没有察觉到皇上的异样,但长孙皇后太了解皇上了。如果事情真像皇上说的那样,皇上就不会和一个小太监解释那么多。皇上的解释,更像是在掩饰。
“陛下,要不要把太子叫来问问,或许……”
“再等等,现在就把他叫来,会吓到他的。”姜万钧脑袋很清醒。挑拨离间这种事,往往不会仅在一边下注,他们会两边进行布局。所以姜万钧的反应,必须尽可能克制,否则定会伤到太子。
“那,不如妾身返回长安?”长孙皇后这些年和皇上离京游玩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也不想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半途而废,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没有办法。
她不在皇宫里坐镇,各路小毛贼都变得不安分起来。
“就算你要回京也要等上一些日子,就这么慌里慌张的回去像什么话?而且,或许,他们的目标并不一定是太子……”姜万钧也是突然想到的。
针对太子,即便计划成功又能如何?
只要太子不站出来大鸣大放的公开造反,姜万钧就不可能废太子,朝中有李纲等老臣,有魏征等明相,有长孙无忌这个外戚的支持,太子之位,稳如泰山。更不用说,太子的背后还有长孙皇后。
说到底,太子最大的依仗其实是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在,姜万钧便不可能“移情别恋”。
但是,只要长孙皇后不在了,那么太子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长孙皇后不提出要回长安姜万钧还没想到,听到长孙皇后说要回长安,姜万钧立即警惕起来。
难道有人想要对长孙皇后不利?
“趙虞,立即让人去调查,洛阳到长安这段路上,是否有什么异样。”姜万钧首先想到的就是路上可能有埋伏。
“是。”趙虞领命退了下去。
“观音婢,你让可靠的人查一查,身边是不是混进来什么可疑的人。”姜万钧暂时只想到了这两点。
“陛下的意思是,有人要对妾身不利?”长孙皇后脸色也变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也可能是朕多心了。”姜万钧到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陛下,那妾身更应该回长安了,如果有人要对妾身不利,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如果妾身留在陛下身边,岂不是要置陛下于危险之中?”
“哼!朕什么时候怕过危险?这几天你哪也别去,朕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陛下又想到了什么?”长孙皇后有点跟不上皇上的思路。
“朕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朕怀疑有人希望朕尽快离开洛阳,朕怀疑有人不希望朕没事就离开长安,朕甚至还怀疑,有人想把朕关在皇宫里……”姜万钧的有些想法不是今天才产生的。
姜万钧很早以前就说过,“敌人”是不会被消灭干净的,只要他想,“敌人”就永远存在。所以在很多时候,姜万钧尽量不去想敌人都有谁,想多了没有好处。
就比如现在,希望姜万钧留在宫里不出来的,既包括“敌人”,也包括内阁宰相,就连长孙皇后可能也不愿意他总往出跑。
这要他如何区分谁是真正敌人呢?
听到姜万钧的话,长孙皇后没办法往下接了,若不是手还在姜万钧手上攥着,她这会儿就应该撩起裙摆跪地请罪。
“朕不能久居宫中不出来啊!不仅是朕,太子,皇子,公主,百官们也是一样,他们必须知道这个世界时什么样子的。文人笔下,要么夸大其词,要么粉饰太平,如果决策者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那是很危险的……”
姜万钧曾听到过一个故事,某一朝的皇帝,想要节省宫中用度,结果他却不知道,宫外几文钱的东西,到了宫里头全是十倍百倍的报账。他提出来的节俭,成了下边人盘剥底层的借口,最后全被中饱私囊了。
当个例变成一种风气之后,一个王朝不可避免的就要走下坡路。
这个时候,如果皇帝再昏庸无道,那等于是大货车下坡路踩油门,哪怕大罗金仙下凡也无能为力,直到一个朝代被撞得四分五裂。
一个皇上的昏庸,往往从无知开始,从缺钱达到顶峰,别说皇上,就是普通人缺钱缺粮,也会把持不住……
赤牛和渤海公主赶到了时候,只见皇上一言不发正在看从长安送来的奏折,长孙皇后在一旁坐着,脸色不是太好看,好像刚哭过。
任何事情只要涉及到太子,那就不能用“对”或者“错”来评判,只能从情感和道德的角度来解释。
“陛下,臣已经与渤海公主商量过了,打算这一次随陛下回长安定居,还望陛下恩准。”赤牛打心里不想参合朝堂上的破烂事,可是从他娶了渤海公主之后,他便无法再置身事外。他躲在洛阳逍遥自在,眼看着皇上在长安活成孤家寡人,于公于私他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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