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伤和属臣们打个招呼,便进入议事堂,端坐尊位,让家宰先汇报了一下,然后便挨个唤人入内办事。
国主来了,众属臣不再乱走,都坐在屋檐下的席子上,静静的等待召见。
首先进来的是一个裹着黑色袍子,一点皮肤都没有露出来的瘦高男人。
“勿支白石,见过国主。”
来的是守井族人的使者勿支白石。
却说守井族人在斗耆国大军离开之后,每晚都派出三四百战士,帮助守卫各处要地,待到红日将出时才返回地下。虽然国内没有遭到外敌袭击,但是守井族人为聂伤的后方稳定做出的贡献不容抹杀。
“白石,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聂伤命人关紧门窗,笑着问道:“老族长,水巫,丽水他们可好?”
勿支白石坐到阴暗之处,揭开斗篷,露出脸面来,却是一脸忧色,摇头道:“不好。”
聂伤的笑容也消失了,急忙追问:“是地底环境更加恶化了吗?”
“嗯。”
勿支白石点点头,说道:“恶化的速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想。现在地下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昼时的光亮,和地面上有月亮的晚上一样,暮时则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族人皆惊怖难言,村民们甚至不敢出村,人心惶惶,哀声遍地。”
“村外田地里的蘑菇都朽烂了,硕鼠也逃光了,都往盐洞的方向跑去,进入盐洞后就不知所踪。”
“唉!”
他无力的叹了口气,道:“总之,地底峡谷已经死亡了,我们守井族人生活了近千年的家园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聂伤道:“那就赶紧搬上来吧,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对了,这些日子,你们到地面上适应的如何?”
勿支白石道:“晚上倒没问题,白天还不成,一见阳光皮肤就会被灼伤。水巫说我们身上诅咒之力消失的速度,比不上环境恶化的速度,不然的话,再给我们几个月时间慢慢适应,我们一定能行走在天日之下。”
聂伤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此来,是为何事?”
勿支白石忽然拜伏在地,恳切道:“水巫听闻国主有真龙之血,恳请国主赐丽水几滴,以激发丽水神力。只要丽水能释放出水神之力,就算不能让峡谷复活,也一定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足以支撑到诅咒完全消解的那天!”
“哦,真龙之血,还有这样的作用?”
聂伤很是好奇,道:“丽水和我情同兄妹,别说几滴血,就是几碗血我也会给她。不过,你真的确定真龙之血对她有用?”
“要知道,真龙之血狂猛霸道,我身有奇物,才能抵消龙血之力,否则早就死了。我要确定丽水真的能用真龙血才能给她,不然会害死她的。”
勿支白石一脸茫然道:“这个……我不知道。”
聂伤吩咐道:“你立刻回去,让水巫亲自来见我,此事我要和她当面说清。”
“是!”
勿支白石不再多言,立刻站起身来,拉起兜帽,匆匆出门去了。
“但愿他们能撑过去。”
聂伤心中沉重,毕竟一千多条性命呐,况且还有自己牵挂的人在里面。
“唉。”
他叹了口气,对一旁的郧丁道:“召下一人。”
这次来的是工宰勃和新任掌炭祝徕。
二人施礼之后,坐在聂伤下首。
工宰勃对祝徕使了个眼色,祝徕便大大方方的说道:“禀国主,小臣已试出烧白炭方法,连烧三窑,皆大告成功。”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这小子!”
聂伤大喜,忍不住击掌叫好,问道:“你能否烧出足够的白炭,供三处陶窑使用?”
祝徕是大贵族出身,气度从容,平静答道:“完全足够。”
“好好好!”
聂伤喜悦不已,大声道:“你立下了大功,想要何赏赐,尽管说。”
祝徕拜道:“还请国主把小臣和兄长祝肱封在一起,我们兄弟也好有个照应。还有,铸国逃难之人中,有小臣亲族,也请国主能让他们和我团聚。”
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弟,只是血缘较远的族兄弟,这个聂伤知道。先前为了分化铸人,他特意把来投的铸国人全都打散了安置。
祝徕是个有心眼的,估计是看到铸人力量分散,无以形成合力和其他家族抗衡,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
聂伤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笑着答应了。他们兄弟俩是外来者,不可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问完这头,聂伤急忙转向工宰勃,这边才是他最关心的,“工宰,美陶烧制的如何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工宰勃露出闷骚的微笑,慢慢说道:“烧出了一些,还请国主过目。”
说着,他把自己和祝徕带来的几个柳条小筐中的一只,推到聂伤面前。
聂伤轻轻揭开盖着的麻布,看着里面的一只陶碗,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动手取出来,放在眼前仔细查看。
这只陶碗表面明显结了一层釉质,表面比普通陶器更光亮,轻敲两下,声音清脆,可以看出陶质也更硬。
只不过,质地还是不如美陶,样子也实在不好看。覆盖在陶碗表面的釉质不均匀,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还有几处地方没有釉质,露出粗糙的基底。
更难看的是,它的釉质里混合着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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