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上场的是两对披甲斗奴。
因为甲胄贵重,容易在比斗中受损,一般比斗都不着甲,这次斗耆国和任国下了大本钱,所以也安排了一场着甲比斗。
斗耆国的两个斗奴,一人身穿褐色的牛皮轻甲,只护住躯干部位,肩膀、手臂和下肢都没有保护,头戴钉着青铜片的犀皮胄,脑后拖着皮帘护颈。手里依旧是短剑和圆盾,不过此剑要比普通短剑厚重的多。
另外一人则披着厚厚的犀皮甲,胸口还附有一块青铜板甲,小腿上也绑了犀皮腿甲,头上扣着沉重的饕餮纹青铜盔,面上还盖着青铜面具,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手里是一把粗杆的长戈。
对面的任国斗奴装备也差不多,也是一轻甲一重甲,武器却很怪异,轻甲斗奴手中是长短双剑,重甲斗奴则是长柄钉棒。
“腾!腾!腾……”
四个甲士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近,在沙场中央隔着一丈距离相对而立,轻甲对上了轻甲,重甲面对重甲,都摩着手中武器,杀气从盔甲中弥漫出来,气势极为骇人。
他们给人的感觉和无甲斗奴很不一样,若说无甲斗奴是花豹,是鹰隼,那甲士就是猛虎、暴熊!
“完全不同的两种搏斗模式!”
聂伤看到场中甲士的武器配置,不禁摇头感叹:“我要学的还很多!”
显而易见,无甲斗士追求的就是快。
毕竟人的身体面对利刃无比脆弱,只要被武器碰到就非死即伤,力量和防御因素不再考虑之中。只要快!能让武器接触到对手基本上就赢了,所以都会选择灵活快速的短剑。
而甲士之间的对抗,防御和力量的重要性则超过了速度,因为轻度打击是破不了防的,必须要用足力气才能攻破对方的甲胄。所以他们选择的武器便是厚重的破甲剑和重武器。
要适应两种不同节奏的搏斗可不容易,必须要长期练习才行。
“决!”
裁判一声断喝,两对甲士同时动了!
“嗬!”
同声喝呼中,轻甲斗奴迅速迈步,两步间便战在一起,手中短剑很少用劈砍动作,都是无比凶狠的刺击,一个用盾遮护,一个用剑格挡。
因为甲胄不重,双方脚步比较灵活,配合着手中武器快速挪步,进退攻防,扑击游走,打的又狠又重。
重甲斗奴则稳步向前,慢了两拍才接触到一起,斗耆国斗奴挺着长戈猛刺对方胸口,任国斗奴的钉棒砸向对手的脑袋。
二人竟然都不躲闪!
当然,以他们身上六七十斤的重量,想多也躲不开,重甲格斗一旦进入攻击范围,只有格挡和硬抗两种选择,就看谁先顶不住。
“嚓!”
长戈刺中了任国斗奴胸口的青铜甲,戈头从弧形的甲面上划过,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露出里面黑色的犀皮。
“砰!”
斗耆国斗奴在攻击时缩头挺肩,沉重的钉锤避开了脑袋砸到了他的左肩上,有结实的披膊保护,这一下并没伤到骨头,但也让他的肩膀酸痛难忍。
二人一击完成,各自退开一步观察情况。
这一回合看似斗耆国斗奴吃亏了,但任国斗奴甲胄破裂造成的隐患更严重,破口的防御力骤减,犀牛皮很难挡住大力刺击。
“啊!”
“嗷!”
双方再次碰撞在一起,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重武器朝对方身上招呼。
重甲斗奴这边的战斗打的像狗熊摔跤,虽然热血却很难看,就是埋头互抡而已,只有少数军官关注着他们,其他观众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轻甲斗奴的战团上。
轻甲斗奴那边要好看的多,甚至比之前所有的无甲比斗都好看。
因为他们身上的轻型甲胄让战斗中的技巧、速度、力量、防御力达到了一个平衡,不像无甲那些极端追求速度,也不像重甲那样全靠防御和力量,能让斗奴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技术。
而在聂伤眼中,轻甲搏斗和徒手搏击很像,不会中招即死,也不会笨重到比拼力气,但却有重击和ko,好看、持久又具不确定性。
“看来轻甲才是最具有观赏性的搏斗形式,怪不得后来的罗马角斗士都是轻甲。”
“经过这场比斗,贵族们以后很可能会扩大轻甲比斗的规模。”他不由的扭头看向贵宾席,果见一群贵人全都看的兴奋不已,有几个甚至都站起身来,走到台边大声喝彩。
两个轻甲斗奴打了几十合,手中的重剑都已布满缺口,斗耆国斗奴的盾牌上也出现了几道大裂口。
那任国斗奴的双剑一长一短,防御虽低,但攻击极高,一直在主动进攻,他的对手打的是防守反击的战术,在严密防守下伺机进攻。
不过从场面上看,任国斗奴技高一筹,整场都占据上风,把斗耆国斗奴压的几乎没有反击的机会。
双剑是非常难练的剑法,能熟练使用双剑的大概率是高手。
只见那任国斗奴把手中武器运用的无比流畅,两把重剑反复出击,攻势绵绵不绝,从各个角度,以不同的力度攻向对方,试探、佯攻、轻击、重击,打的斗耆国斗奴的左支右绌,渐渐露出了败象。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任国斗奴体力消耗过大,动作越来越慢,一直龟缩的斗耆国斗奴反击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呀!”
任国斗奴长剑猛刺,谁知竟然卡在了对方的破盾缝隙里一下抽不回来。
斗耆国斗奴见状大喜,他忍耐了整场,终于找到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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