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低垂。
体测成绩前三十的最终名单,出炉。王野和毛硕总分都是112,并列第1,林雾排在第17。
“前三十名留下,其余可以回去休息了。”严峭让队员将一摞纸制品拿过来,“现在开始发第三轮面试的地图。”
“哈?”
“第三轮?”
“继续来?!”
面试官无缝接轨,前三十晴天霹雳。
“天都黑了。”
“对啊,不能明天再继续吗?”
“哪有面试还加夜班的!”
严峭微微皱眉,颇有些为难:“现在是天黑,如果你们再耽误时间,就该天亮了。”
前三十:“……”
月光照在面试官眉宇,让闲散的慵懒里,平添一抹似有若无的温柔。
但面试者们早看透了,这些玩意儿全是假象,眼前的家伙就是个无情的面试机器,你越哀嚎,他越快乐。
“第三轮是最后一轮吗,”林雾出声,“具体考核内容是什么?”
“这样才对,问就问些有用的。”严峭露出满意神色,“接下来你们每人将会得到一张地图,一份应急食物和水,然后进入雨林,寻找并设法抵达地图所标识的考核终点。这就是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考核,前十名抵达终点者即为通过面试。”
林雾:“如果一直找不到终点,或者在雨林中遇险呢?”
严峭:“我们会给你们每人配备定位通讯设备,可以随时求救,但求救就意味着弃权。另外,我们并不能保证可以及时从天而降,所以建议大家一旦陷入危险,不要浪费时间做思想斗争,直接求救才是上策。”
前三十:“……”
月影幢幢,密林重重,潮湿阴暗,草地泥泞,蛇虫鼠蚁,野牛野象……他们现在就想求救。
还没来得及完全撤场的五十一位淘汰者,忽然有种“卧槽,幸亏淘汰了”的劫后余生。别家面试要才,这家面试要命。
地图、口粮和水逐一发下。
训练场上只剩最后三十人,没人说话,都在把这些东西往配发的背包里塞,窸窣声匆忙而紧张。
动作快的,比如林雾和王野,已经背好包,开始看手上的地图。
只一眼,林雾就被地图上——如果这玩意儿真能称之为地图的话——那些随心所欲的灵魂线条折服。
“我拿脚画得都比这好。”王野深深皱眉,毫不掩饰的极端嫌弃。
陆续开始看地图的面试者们,也彻底崩溃。
还寻找终点?但凡没点想象力都看不出这是地图!
然而严面试官这里没有“战前鼓励”或者“爱的祝福”这类流程。
大巴车到。
三十人被两个队员催着稀里糊涂上了车。
直播系统里,俩队长都看不过去了。
华北:“要狠还是老严狠。”
西北:“这些可怜的娃。”
华北:“什么规则来着?”
西北:“哪有规则,取前十名到终点的。”
华北:“取前十?能不能凑够十个人到终点我都怀疑。”
严峭:“我觉得你应该对兽控局的未来有点信心。”
华北:“我对咱单位很有信心,我是对老严……老严?”
“继续,”严峭还挺好奇,“对我怎么的?”
“对你的残暴有了深刻的认识,”西北队长感慨一叹,“上面让你选新人,你在这里选铁血战士。”
“兽化者天天在增加,觉醒的程度和发展每一秒都在变,”严峭最后一个走出训练场,上了队里的车,“我们要招的就是战士。”
严峭乘着队里车直接去了设在雨林终点的“终轮考核临时指挥部暨意外情况应急处置调度中心”。
一轮面试后就提前过去的副队长,曾对着野战帐篷上巨长的名头横幅呆愣近十秒,然后问旁边队员:“这个名字是上面指定的?”
“不是,副队,”队员道,“是严队起的,说要传承咱们‘野性觉醒兽化分类风险预防控制管理局’严谨务实的命名作风。”
副队:“……”
何止传承,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严峭车辆的路线是从雨林外最接近指挥部的点直线插过去,完全绕开了考核区域。三十位面试者被送到雨林深处时,野战帐篷里的面试官已经煮好了咖啡。
“队长,他们到位了。”设备前负责监控的队员汇报。
严峭把倒好的第一杯咖啡递给副队,被无情拒绝。他不以为意,收回来自己喝:“启动无人机。”
雨林深处,月光黯淡。
潮湿黏腻的空气贴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和周遭繁茂的枝叶共同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这是自然生灵的王国,也是入侵者的猎场,随处可见的绞杀植物仿佛在向闯入者们提示着即将付出的代价。
三十人中许多都是第一次来到雨林,一来就是高难度的夜行模式。还没走出几步路,就有人一脚没看清,踩进厚厚淤泥里,脚出来了,鞋没出来,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就这样崩断了。
“妈的,老子不玩了!”丢鞋者把另一只脚上的鞋也脱下来,泄愤般狠狠扔向远方,然后按下背包肩带上的通讯器,大吼,“听见没有,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通讯的效率很高,因为十几秒后,无人机便由远及近,盘旋到他们上空。
“26号,请在原地等待,我们会尽快将你接回。”
第三轮编号是按照体测成绩排的。
无人机那边的声音不是严峭,公事公办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严峭那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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