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很大,展开时宽阔,足够挡住她的大半张脸。
带着刚才洗过手的,芦荟沐浴液的味道。
“没有隔板还一次性端两份牛排?还不集中注意?”男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吊儿郎当的语调尽敛,“烫到人你负责?”
服务生涨红了脸连连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以后会注意的。”
又讲了几句,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认真起来。
舒蔚把挡在她脸旁的手挪开。
向沐看了他一眼:“没事吧?”
“没事。”
虽然他这么说,但她还是忍不住往他手背上瞥了几眼,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受伤。
见她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他倒不避讳,直接把手放到她眼前:“真没什么,我是那种受伤不报的人?”
他的确没被烫到,向沐一颗心揣了回去。
也是,万一真被烫到了,他肯定早就说一堆有的没的了。
她靠在椅背上,咬了一口披萨,咀嚼着含糊不清道:“谢谢你啊。”
“没什么,刚刚看她上菜的时候玩手机,还差点手滑,我就不爽了,”他道,“借机整顿而已。”
以前都是有隔板的,应该是今天生意太好,隔纸用完了。
向沐愣了下:“整顿?”
“这家餐厅我有投资。”
她回味了一下这句话,顺口道:“那怎么不干脆把她辞了?”
“你挺严格啊。”舒蔚笑了声,思忖后抑扬顿挫地开了口,“想让我辞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当时就随口一说,怎么可能真去干涉他辞职什么的。
“我随便说的,你别放心上。”她耸肩,“这也没到要请辞的程度。”
最后那一桌子东西还是被两个人吃完了。
舒蔚看着面前的空盘,挑了挑眉:“不是吃不完?”
“……”
向沐站起来,转移话题:“回去吧。”
舒蔚饶有兴致地瞧了她一会,这才起身,“行。”
回去的路上,向沐有点累了,就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她其实在想事情,十分钟都没个动静,舒蔚以为她睡着了。
旋即,她听到他似乎是低声笑道:“吃完就睡,是猪吗。”
她想了一会,没动弹,也没说话。
舒蔚把她送到了寝室楼下,她也不清楚这时候的道别要说点什么比较好,只是隔着车窗看他的眼睛。
轻微上挑的眼,深情又薄情,挂在表象上的是他想让人看到的情绪,而更深处,却是瞧不着了。
她莫名觉得什么地方有点空,沉默几秒,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地上了楼。
明明刚刚还可以热烈跟他回怼,可空气冷静下来以后,想了什么以后,感受到什么以后——好像有东西已经变化了。
舒蔚看着她上了楼,正转了个弯,接到何礼的电话,喊他去玩。
到了地方之后,舒蔚没太大兴致,他想大约是一天做了太多事,有点累。
“你今晚怎么回事,干嘛一直看手机?”何礼用手肘推他。
“我?”舒蔚偏头,“有吗。”
“有啊,就像是在等谁给你发消息一样——”何礼又促狭地笑,“或者是在等哪个小姐姐加你?”
“没有。”他答得很快。
“回答越快越不靠谱啊,我现在真怀疑你是背着我在搞什么了……”
说完何礼就要凑过来看他手机,舒蔚一把挪开。
“我有必要背着你?”他眯眼,“再说,就算真不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
何礼无语了一会,妥协道:“……好的呗。”
舒蔚又在暗影里坐了半晌,想到什么,忽而笑了。
何礼奇怪:“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遇到个喜欢进男厕的色盲。”
还很怕跟他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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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沐回去之后,舒然赶紧就凑了上来:“怎么现在才回?舒蔚带你去哪了?”
“没去哪,去夜市打气球了,”向沐如实招来,“说我打完所有的蓝色气球,他就相信我眼睛没问题。结果我手有点问题,其它的都打到了,就没打到蓝色。”
舒然在旁边笑:“然后呢,打气球打到现在?”
“还吃了个宵夜。”
听了这句话,舒然抓了抓下巴,思索了一会:“他带你吃饭了?我靠,舒蔚这疯子看起来真对你有点意思啊。”
向沐感觉到有什么轻轻抽动了一下,语气却变成事不关己的平静,“真的假的。”
“真的啊,没意思他就不会一直跟你说话了,也不会带你吃饭的。对了,之前他和我说你嫖他,怎么回事?”
向沐怎么都没想到,舒蔚会把那件事用上“嫖”字。
“就是火车站他帮我提箱子,然后说了自己的手机号,我以为是是找我要钱,就给了他五十……后来他跟着我,我以为他嫌不够,又硬塞了两百。”
舒然:????
过了几秒之后,舒然发出一声爆笑:“牛逼啊。”
又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干得好,舒蔚这种人就应该被残酷现实无情地收拾。”
向沐抿了抿唇:“生活以前没收拾过他?”
“收拾个屁啊,含着金汤匙出生,长得人模狗样的,妹子成群结队往上涌,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一路顺利地留学加镀金回国。”舒然无奈道,“这要是你,你不也得嘚瑟上天了?”
舒然又骂一声:“所以这人办事从来都随心所欲,我这个倒霉蛋还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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