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珣在银子上倒是十分大方,直接吩咐阿宁拿了几个元宝给她,拂下她的手就要走。孟娆却再一次拽住了他的袖子:“不够,我要买最大最亮的那个!”
容珣淡淡道:“还没到过节,云祥记上新的首饰最贵不过三百两,这儿有五百两,够你买最大最亮的那个了。”
他拍了拍孟娆的手,示意她松开,可孟娆却将小脸一绷:“那也只能买两个,根本不够,我要买好多好多!”
“要多少?”他问。
孟娆扬起下巴,口气非常地大:“全部!”
“……”
阳光下,孟娆伸着小手手,一根一根地数指头。
“簪子、耳坠、项链、珠花、脚链……哦对了,还要一对儿鼻环,给我玉枕上的小牛牛戴……”
容珣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总算低头看了她一眼。
“小牛牛也要啊?”
孟娆巴巴点头。
容珣弯唇:“那小布老虎要不要?”
“要得要得,小布老虎缺一对儿金镯子。”
“这样啊……”
容珣揉了揉她的脑袋,垂眸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似笑非笑地说:“那娆娆今天就别出去了,等小叔叔明天去把云祥记买下来给你。”
“……”
说完,容珣就拂下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晨的阳光莫名刺眼。
孟娆起了个大早,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就连元宝也没了。
她恹恹回到房间里,一直待到晌午。实在闲得无聊,才简单梳妆了一下,带着春桃云荷出了门。
临出府前,小厮阿宁匆匆跑了过来,问:“姑娘可是要去东市?”
孟娆皱了下眉,警惕道:“难道小叔叔还真不让我出门了?”
“姑娘哪里的话。”
阿宁拿出一块檀木牌符,双手递给孟娆:“东市人多眼杂,姑娘现在还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倘若要逛铺子的话,就把这个牌符拿出来,他们认得这是凌华苑的东西,会把姑娘请到雅间的。”
顿了顿,怕孟娆不答应,他又笑着补了一句:“这样姑娘可以在雅间品着茶,细细挑选,也不用挤着了。”
话虽然是在为孟娆考虑,可言语间的意思,分明是在说:除了铺子哪都别去。
出门还被限制路线的感觉并不太好,可想起自己荷包里钱不多,孟娆沉默半晌,定定地看着阿宁手中的牌符,问:“这东西……可以赊账不?”
阿宁嘴角抽了抽,笑容僵硬道:“可。”
孟娆眉眼一弯,拿起牌符,蹦蹦跳跳地出了府。
三刻钟后,马车缓缓停靠在云祥记侧门。
侧门不似正门那般热闹,通常都是一些喜静的富家小姐走的。
叶白柔正和沈成珊往侧门走时,恰好就看到不远处的马车。
红柚木的车厢,车窗上挂着黛紫色的软缎帘子,阳光落下时,上面绣着的缂丝暗纹流转出点点细润的光。
虽然比容珣坐的马车要小一些,可叶白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容珣府上的马车。
她脚步一顿。
不远处,梳着双螺髻的小姑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头上未戴珠玉,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藕粉襦裙。有风吹过时,她腰间缎带微微晃动,明明是娇小的身形,却显得那身段婀娜,玲珑有致,灵巧中平添一抹媚色,举手投足都牵动人心。
只一眼,叶白柔就认出了,这是那天在凌华苑门口见到的姑娘。
她居然从容珣马车下来……
她住到容珣府里了?!
叶白柔双手紧攥着袖摆,再度向马车旁看去。
阳光下,少女恰好侧头,与身旁的丫鬟说话,露出的半张脸白皙清透,嫩得像是刚冒出芽儿的藕。
又哪里有什么胎记!
叶白柔僵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沈成珊道:“怎么不走了?”
她拉了拉叶白柔的袖子,可叶白柔就像雕塑似的,半天也挪不动一步。沈成珊皱了下眉,顺着叶白柔目光看去,轻轻嗤了声,不屑道:“居然是她。”
叶白柔总算回过一点儿神来,勉强镇定地问道:“你认得她?”
沈成珊道:“孟三姑娘嘛,之前在小侯爷宴席上见过。”
叶白柔一愣:“三姑娘?你没弄错?”
“是啊,就是三姑娘,没错,上次宴席上我还推了她一把呢……”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沈成珊将上次将宴席上的事儿娓娓道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叶白柔几经变换的面色。
“我就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她就在小侯爷面前装可怜,要不是她说的那几句话,我也不会……”
突然想到了不好的事儿,沈成珊语声顿了顿,将话锋一转,轻嗤:“别看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儿,心眼可多着呢。”
“你瞧,她这身衣服居然还是云锦缎面的,上次也没见她穿得这么体面。”
“啧啧啧。”
“也不知哪里弄的,说不定找了个有钱的主儿。”
“……”
沈成珊滔滔不绝地说着,叶白柔越听脸色越来越白,面上表情险些控制不住。
那天宴席她虽然没去参加,可沈嵩被羞辱的事儿她却略有耳闻。
当时她还奇怪,沈嵩为人圆滑,处事谨慎,怎么会惹得容珣发那么大的火。
可如今想来,又哪里是沈嵩惹到了容珣!
容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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