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润的光华衬得他肌肤清冷如瓷,宛如一块精雕细琢的古玉,丝毫想象不出昨晚杀人时的狠戾样子。
掌柜的心中大喜,忙将药丸接了过去,想不想的就吞到了肚子里。
抬眼对上容珣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担忧地问了句:“小的、小的刚刚吃下的,是解药吧?”
“不然呢。”容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垂着眼眸悠悠问,“怎么,觉得药有问题?”
“不敢不敢。”
不敢再有丝毫怀疑,掌柜的忙道:“小的这就去楼上,帮爷把行李搬到车里。”
容珣捏着手帕的指尖一松,任由手帕飘在雪地上,袖摆垂落间,他淡声吩咐:“牵匹马过来。”
这便是不要他的车了。
没想到容珣这么警惕,掌柜的脸上肥肉抖了抖,却不敢再说什么,低头把缰绳卸了下来,毕恭毕敬地递到了容珣手里。
容珣没再看他,将马拴在树旁,转身上了二楼。
一刻钟后,两人离开了客栈。
白茫茫的大雪隐没了视线,掌柜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眼底露出阴狠之色,定定地看着马儿消失的方向。
良久良久。直到两人看不见影了,他才踢了脚马车,匆匆披上外衣,向官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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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珣遇刺的消息虽然还未传到朝廷,可告示已经张贴开,清河驿的男女老少都在讨论着九殿下遇害的消息。
“也不知谁这么大胆子,竟敢行刺皇家的人,也不怕被诛了九族。”
“谁说不是呢,昨个儿官爷来询问时,我还以为是我家那口子又犯了什么事儿,吓得我都跪下了,一晚上没睡好,今早儿一看告示才知道,原来是在抓刺客。”
“哎呦,别说你了,我家那口子都吓得腿软,我们清河驿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查得这么紧,九殿下怕是……”
“嘘!快别说了,九殿下岂是我们能议论的。”
断断续续的讨论声传入耳中,陈珏身披斗笠,轻压着帽沿儿,匆匆从讣告旁走过,浅茶色的瞳孔里一片幽寒之色。
看来太子果真一点儿活路都不打算给容珣留。
这哪是要抓刺客。
分明就是要把容珣找出来,当成刺客,杀之后快。
前天他一听到消息,就想都不想地离开了京城,避开追兵在树林里找了一夜,才寻着暗号匆匆到了这里。
清河驿到处都是追兵,便是陈珏也没想到,容珣居然敢来清河驿。
本以为容珣安排了暗卫在这儿接应,可他寻了整整一早上,又哪有暗卫的影子?
容珣现在孤身一人,太子又在全城贴下讣告,容珣一个不甚便是身首异处的结局。清河驿百姓淳朴,若是发现了什么,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去官府报官。
想到此处,陈珏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丝毫不敢再耽搁,忙向不远处的官府走去。
腊月寒风似刀,刮在脸上生疼,呼出的热气在睫毛上凝了一层白花花的冰凌。陈珏抬手正要拂去,走到转角处时,迎面忽然撞上了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
“哎呦!”
男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脸上肥肉一抖,骂道:“你长不长眼!”
陈珏自幼习武,身形未有丝毫波动,听他叫骂倒也不恼,只向他伸出了手:“抱歉。”
男人嘴上又不干不净地说了几句,伸手搭在他胳膊上,正要借力站起来时。面上的肥肉忽然扭曲在了一起,双目血红,瞬间弓身倒在了地上:“我、我……救救……”
——是千步散。
容珣果然来过清河驿。
陈珏瞳孔一缩,抓着他的衣领道:“给你药的人呢?”
鲜血从嘴角涌出,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雪地上的红印,慌忙用手扣着喉咙,不过转瞬间,脸就涨成了青紫色。
“客、客栈……”
雪花悠悠从树上飘落。
男人已然说不出话来,指尖颤抖地指着西南方向,双脚一蹬便咽了气。
西南方。
清河驿只有一家客栈,可是客栈不在西南方。
容珣……
容珣已经从南门出了城。
陈珏眸底露出一丝喜色,忙将男人尸体掩好。没有再多逗留,骑上马,匆匆向城外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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