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呢？”
“再后来，老杨结婚了，老婆也是学通信的，从南邮过来读研的，两个人就搞在了一起，很快他们生了个闺女。”
“那你呢，你结婚了没有？”
“没有，我不想结婚，就有一天没一天地瞎混，这个月身边是这个，下个月就不知道是哪个了。过了几年，老杨不想混下去了，他拉着我做手机，他想给孩子留下点什么。”
“后来呢，你们成功了吗？”
“并没有，我们没有核心技术，硬件不行，软件也不行，处处受制于人，做了几年没什么起色。老杨不甘心，说服我把公司抵押了，杀进了股市。”
“然后股灾了？”
“没错，股灾了，股票腰斩腰斩再腰斩，一路下跌，深不见底。股市就像一个张着大嘴的饕餮，吃下他所能吃下的一切东西。老杨疯了，他把房子、车子都抵押了去补仓，他不能输，不能倒下。他觉得欠我的，欠老婆的，欠闺女的，他觉得他欠所有人的。”
“这是条不归路啊。我记得上次你说他跳楼了？”
“是啊，最后老杨上天台了，他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那一天风很大，我在电话里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他说对不起我，他欠我一个媳妇儿，也欠我一个公司。他说他已经和他闺女说好了，等他闺女长大了要是她仓叔叔还没结婚，就让她嫁给我。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来生还做兄弟。”
“你怎么哭了，只是做梦而已。”
“是啊，可是人生本就像是一场梦啊。然后老杨的媳妇跑了，后来我知道她是出国了。然后我收养了杨颖那丫头。”
“你不是说老杨的媳妇帮你生了个儿子吗？那你们结婚了吗？你和她生儿子，老杨的闺女还要嫁给你？你这是吃定他们家了啊。”
“那个闺女我可是养了十年啊，那年杨颖考上了大学，她学的是医。我送她去学校，碰到了一个女士，正是杨颖的母亲。她没和杨颖相认，后来她给了我一个移动硬盘，说老杨不欠我了。”
“她是说把闺女嫁给你然后不欠你了吗？那为什么给你个移动硬盘？难道是那十几个g？”
“嗯，我回到家打开移动硬盘，里面密密麻麻的文件，都是手机芯片、手机屏幕，手机软件系统的技术资料，软件的，硬件的，工艺的，很多很多家公司的，虽然都已经过时了，但里面很多资料的密级很高。我就一边看一边哭，一边哭一边看。”
“那你恨不恨我？恨不恨老杨？”
“相逢就是缘分，这无关爱恨，只是选择而已。老杨是条汉子，我和老杨是托妻献子的交情，我要和他做好朋友一辈子。至于你嘛。。。”
“我怎么样？”
“这辈子，你要是敢跑的话。。。”
“怎么样？你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不是便宜你了吗，我要你日日夜夜都陪着我。”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天涯海角地陪着你。”
“那你心爱的杨颖小菇娘怎么办？”
“只要你不跑，我还惦记老杨的闺女干什么。”
“说实在的，我现在都有点分不清你做的这个梦是真的还是假的了，你不会也像至尊宝一样，有个月光宝盒吧？对了，如果老杨的媳妇真的存在，你怎么办？你是看着她嫁给老杨把杨颖生下来呢，还是你把她收了好把你的儿子生下来呢？”
“还是让她跟老杨过吧，她爱的是老杨，至于她还能不能生下杨颖，那我可就不知道了，生孩子这事儿吧，非常不好琢磨，投胎这个事儿也很吊诡，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至于我那个儿子吧，其实是我老妈带大的，我接触并不多，没了就没了吧，回头你给我生就好了。”
“你想得怎么那么美呢，谁爱给你生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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