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单知道云家资金出问题,拿云卿去换钱,却并不清楚到底要把云卿送给谁,带去哪,一味咒骂泄愤。
“云卿?你还有脸问云卿?!家里天天好吃好喝养着她,用得着的时候让她奉献,不是应该应分的?!”
“以为云家的大小姐那么好做?!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坐着享福吗!”
“就算是霍家的继承人已经销声匿迹,这门婚事多半不成了,那把她转手给别人家也再正常不过!”
“要不是她反抗,她爸爸能兴师动众用私人飞机送她走?!如果不用,怎么会出事!飞机怎么会半路坠毁,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霍云深站在云家的客厅里,一动不动。
他甚至低哑地笑出来:“你说什么?他绑走卿卿,飞机出事了?”
他神色实在恐怖,加上关于他的种种骇人传闻,吓得云家人一时傻住,浑身发冷。
霍云深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阴森黑瞳里缠上凄厉的血丝,猛地厉声大吼:“你再敢说一遍!”
云家人脱口而出:“是!云卿空难死了!消息刚传回国内!你问几遍都是这个结果!她根本不知道掉在哪,尸体很可能都烧没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她!”
霍云深极力支撑着的世界,在这一刻天塌地陷。
后来有很久,很久他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活着的。
他没哭,一滴眼泪也不掉,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
他翻遍云家,又疯魔了一般,机械地去找她,家的周围,大学,中学,所有卿卿曾经去过的地方,可能会走的路,他全部去试,渐渐大家都知道有个长得好看却癫狂可怕的疯子,执拗地找人,不听任何人劝阻,就是固执地找一个已死的人。
炼狱似的日子一天一天地磨砺,空难的证据很快越积越多。
尸体一直没有寻到,云家人向法院提交了云卿境外事故失踪的讯息,等三年时间一到,就将正式宣告云卿的死亡。
那些比刀刃更锋利的图文材料,被云家恶意地散到霍云深面前,霍云深撕碎,揪住人就不顾一切地打。
无声深夜里,他一个人攥着滴血的拳头,把那些碎片捏在掌心,蜷缩在家里最黑的角落,埋着头,慢慢发出扭曲的嘶声。
但仍然没有哭。
卿卿还在。
她不会死,她不会把他扔下。
卿卿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在等他去救她。
现在他没能力救,那他就不惜一切代价,把救她需要的资本掠夺到手中。
霍云深已经瘦得不成型,幽黑眼瞳里却迸出凶暴阴冷的光,他谁也没带,单枪匹马端了霍家的老宅,兵荒马乱里,他那位道貌岸然的爷爷直接送进医院抢救,一命呜呼。
几年来,霍氏一直有大股东在暗地里示意他,允诺助他夺权,以为他是个渴求一步登天的卑微弃子,给一点好处便能摇尾乞怜,很简单便可做成一个完美的傀儡,拿来受他们操控吞掉整个集团。
霍云深从不理睬,唯恐涉及家事,对卿卿有任何危险。
再多钱权,也比不上卿卿一个指尖。
但如今,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走上这条路。
傀儡?那就看看,让他做傀儡的人,拿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来要挟他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
为了夺权,霍云深什么都做,滔天的利益倾轧下,半年里他身上受的伤不计其数,连枪伤也不能幸免,最重的一次几乎失去意识,他不肯留在医院,执拗地撞开家里的门,奄奄一息靠在玄关她跑过跳过的地板上,对着虚空轻声说话。
“我受伤了。”
“卿卿,我疼。”
“家里的绷带我找不到,血还在渗,你不管吗?”
“你不回来,管管我吗?”
夜里静得呼吸声也无,他不敢进卧室,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前方虚掩的门板,想象卿卿在闹脾气,躲着不见他,他嘶哑苦笑:“卿卿是不是生气了,不理我,怪我太慢,还没有找到你。”
“乖,等我,”他滑倒,血沁出衣服,“再等等我。”
半年前没有人放在眼里的疯癫弃子,半年后凭着狠绝手腕扫平一切障碍,夺得大权,利用他的几个股东作茧自缚,下场无一不凄惨。
霍云深毫不手软,将霍姓里害过他的那些所谓家眷依次铲除,把云家彻底毁掉,曾对云卿有过伤害不敬的一个一个踩入泥里。
整个圈子风云震荡,没有人不知道,霍氏那位新的掌权人,心狠手辣,人性尽失,为家产不择手段,将自家人和过去的姻亲家族全都赶尽杀绝。
昔日人人畏惧躲避的那条疯狗,坐实一切狼藉的恶名。
但偏偏就是他,在撕心裂肺找着丢失的爱人。
找不到。
他坐上了高位,传说霍氏手眼通天,可用尽了方法,依然没有她的影子。
闵敬陪着霍云深腥风血雨走过来,再难再危险也从不曾动摇过,却在看到寻人无果,霍云深日渐崩塌的样子后情绪失控。
“哥,云卿死了!你能不能面对现实!”闵敬实在没办法,什么烂招都想了,“我私下打听了几位有名的大师高僧,说是能……能通灵的,要不哥你试试,说不定能见见云卿的鬼魂……”
霍云深幽冷刺骨的眼睛盯着他:“你说什么?”
闵敬脊背发寒,不敢重复,低下头难过,默默安慰自己,总需要时间的,等三年期限一到,云卿的死讯确定,深哥应该就能接受事实了。
霍云深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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