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摆了一下手说:“不用客气,施恩不图报。你的伤已经稳定了,一会儿我们把你送到附近的村落里,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伤员有些犹豫道:“多谢恩公,只是我……”
“有话直说。”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伤员也挺不好意思的,别人不问,他只好主动说了。
“请讲。”
“我本是一个刺客。八年前,我接了一笔生意,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
季昭听到这里,突然浑身罩上一股冷冽的气势。郑少封见她急得想要起身,连忙按住了她说:“先听他说完。”
伤员继续说道:“后来才得知那人本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人。现在报应来了,当初买凶杀人的主顾,如今想要灭口,不断派人追杀我。我知道我大概活不长了,但是当初被我杀的那个人何其无辜。”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气息已经紊乱,说到最后轻咳起来,方俊给他喂了些水。
“你杀的人是谁?”季昭问道。
郑少封见她急得浑身发抖,双目染赤,急忙踢了一下伤员,催道:“快说!”
“我不能说,说了就是连累你们。当年他和他夫人的尸首就被我们藏在附近,我重回辽东也是为了将他们安葬,好歹赎些罪过,怎料仇家竟然追杀到这里。我现在身受重伤,往后是死是活都不知,大概不能安葬那位无辜的好人了。几位恩公侠肝义胆,不知可否帮我这个忙,好歹让他们能够归土,也好早些投胎,不用做孤魂野鬼。”
季昭突然挣开郑少封,一把揪住那伤员的衣服,把他提得上半身离了地,怒道:“说,你杀的到底是谁?!”
“冷静,冷静。”郑少封把季昭的手指掰开,又把她按了回去。
“我真的不能说,”他有气无力地答道,“说了,你们就会被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追杀,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是徒劳。”
连郑少封都猜出几分意思来了,他问道:“那你当初把尸体藏在哪里了?”
“此处往北十里,有一个叫田家屯的地方。田家屯东北方有一座山,入山之后沿着山谷走,走到一个人字形的岔口处向里拐,再走几十步,会看到两座山峰之间的一条河道,顺着河道向上攀爬,爬到最高处时能看到一个山洞。尸体就藏在那山洞里。”
竟然这样复杂。若非知道内情,寻常人定然是找不到了。
对于他这一番话,季昭本能地不愿相信。首先这个人的出现就十分可疑,怎么就那么巧撞到他们面前了呢?其次如果他说的确实是当年之事,那就意味着当年杀她父母的幕后真凶是纪衡。
她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那么她父母的骸骨就能找到了。
她也曾经想过幕后真凶到底是谁,基于陈无庸的目的,最有杀人动机的竟然是纪衡。
不,不可能。纪衡的为人她了解,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季昭眸光一沉,盯着地上的伤员问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他却紧闭双眼,不发一言。
方俊低头扒拉着看了一番,说道:“晕过去了。”
“现在怎么办?”郑少封问道。他心里毛毛的,皇上杀了季先生?这个……
“先去他说的那个地方看看吧。”季昭答道。她就算再不相信,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多少算是一点儿希望,总要去看一看方罢。
“那他呢?”郑少封又指了指地上晕过去的某人,扔在这里好像不太好?
“在附近找个村子,把他放在村民那里照顾。”
“他要是跑了呢?”
季昭一听,有些犯难。如果这人是个骗子,骗完他们估计就跑了,再找回来也难;若他真的是当年的凶手,更不能轻易放了他。
“我有办法。”方俊说着,在那人的两条小腿上各捏了一下。只听咔嚓咔嚓两声骨头断裂声,季昭和郑少封跟着一抖,心说这人也太狠了。
伤员被捏断了腿,疼醒了。
现在,几人面临着新的问题:怎么把断了腿的伤员运回去?
背肯定是不行了……
季昭和郑少封责怪地看着方俊。方俊犯了这种顾头不顾尾的错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山崖之上,一拨人趴在崖边,远远地观察着这一切。当看到伤员晕过去时,为首之人对身边一人道:“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
对方答道:“是,等他们离开去了山谷,我们便把他救回来?”
“不,我们现在去杀了他。”
“但王爷说……”
“王爷说做戏要做得够逼真。”
那人听到此话,目光染上一丝惊恐,然而已经上了贼船,他现在也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上。
这头三个人终于商量出结果来了。方俊找来了一块石板,让伤员两腿放平坐在上面,他和郑少封一起抬着石板走。季昭则举着个大树杈抵着伤员的后背,以防他坐不住向后仰倒。
伤员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一大块冰上,腿疼难忍,后背还被树杈戳着,总之苦不堪言。
几人顺着山崖对面的斜坡向上爬,刚走出崖底,迎面来了一群持刀拿棒的蒙面人。这帮人举着武器扑将上来,郑少封和方俊的第一反应都是保护季昭,于是把手中石板一丢,共同护着季昭后退了几步。
那群人却不理会他们,为首一人举着亮如雪片的大刀在伤员颈上砍了一下,鲜血如注,喷出去老远。伤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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