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是白天,地窖中也黑漆漆的。有侍卫亮起火把,云舒一步步走下地窖,便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迟骏。
迟骏还是先前在寿康宫时的那身衣服。大概是他醒过来,挣扎过的原因吧!衣服在地上蹭的脏兮兮的,头发蓬乱,脸上也有些脏。火光中云舒只看了一眼,心都要碎了。
“迟骏!迟骏!”
云舒疾步跑过去,把迟骏揽进怀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掉到迟骏脸上,让陷入昏迷的迟骏,恍惚着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伤势严重,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一天一夜未进食。尽管睁开眼睛,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眼前恍恍惚惚,似乎有火光在跳跃。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时近时远,感应了好一会儿才听出像云舒。
“元…容…是…是你…吗?”
他抬起颤颤的手想要摸一摸眼前人,手已经被云舒一把抓住了。她把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蹭了蹭,他感觉到了手有些湿润,心里有些难受,她竟然为他哭了。
“迟骏,你可吓死我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才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迟骏,你打我,你骂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一旁的侍卫见此情形,都跟着有些不是滋味。迟骏多年来就在宫中走动。为人和善,性格开朗,再加上他又喜欢武功,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在侍卫中挑选几个身手好的。陪他去校场笔画拳脚。现在他变成这个样子,都不免替他揪心。
“无…碍的,元容,你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千万,千万不要和太后娘娘顶撞,她…她其实是…为你好的,知道吗?”
迟骏的声音十分虚弱,云舒必须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得清。等迟骏说完她冲他一点头,觉着这地窖中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又十分担心迟骏身体,便命令四个护卫小心翼翼的把迟骏抬出地窖,尽管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了,可脊椎的疼痛,还是疼的迟骏难以坚持。外面有提前准备好的步辇,大家都加着一万倍的小心,把迟骏抬回了寿康宫。
御医程誉随后赶到,对迟骏又是一顿诊治。迟骏身上的烫伤再次感染,后背的棍伤也变得严重。甚至椎骨也不太乐观。
当然了,迟骏被抬出寿康宫时,没有人会对他小心。被扔进地窖时,就像扔死狗一般。不然的话,迟骏又怎会在万般疼痛中醒过来呢?
“迟骏,来,先吃点东西。等吃完东西咱们再吃药,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知道吗?”
云舒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弯着身看着床上虚弱的迟骏,她眼底柔光闪闪,说话的语气更是百般温柔。
迟骏干裂的唇,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虚弱的眼神看着眼前人,他已经疼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可是他实在不能让她担心。也不能让她因为他做太多错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坚持,然后她才能回归正途,去做她该做的事情。
“元…容…我…吃!”
云舒听迟骏如此说,眼里又湿润起来。她不想让迟骏看出她心里难受,便勉强自己笑。十分呵护的喂迟骏吃饭。
迟骏喝了程誉熬制的汤药,身体状况便慢慢好转,虽然由于椎骨有伤不能动弹。可烫伤和棍伤,在不知不觉中愈合了。甚至躺在龙榻上,和云舒每天有说有笑,日子过得还算顺当。
迟沐龙在刑部挨了一顿揍,养好身体后也来寿康宫看望过迟骏一次。没有了以往的针锋相对,他对迟骏虽然不冷不热,可云舒已经知足。他不像起初那样要杀了他,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武德太后被打的浑身是伤,每天躺在重华宫低声哀嚎,短时间内再也没敢找过云舒的茬儿。
迟沐龙带领朝中大臣请旨要云舒亲政,无奈情况下,云舒只能答应。
一个月后,云舒便从一个轻轻松松的小皇帝。变成了一个事务繁杂,每天被大臣讨扰,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奏折。每天晚上不过三更睡不得觉的苦命皇帝。
若非迟骏每天陪她,她真的要崩溃了。
“翎安百姓今年闹蝗灾,几乎颗粒无收。迟骏,是不是该拨款救济?”
云舒手中拿着奏折,坐在寝殿的案几上,对躺在床上的迟骏问道。
迟骏叹了口气道:“不想这蝗虫如此厉害,竟让百姓颗粒无收。元容,翎安城人数最为密集,拨款少了根本无济于事。明天早朝时,你还是和大臣们商议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在丰收的县区,调些粮食过去,像这种大灾,光有钱财是不顶用的。”
云舒觉得迟骏说的非常对,自己对朝中之事不懂,对于天下百姓的生活也不甚了解。她突然觉着迟骏想的事情特别周全。大事小事得心应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其实,迟骏才适合做这皇位,只可惜怎么就投错胎了呢?
“迟骏,有人密奏陈州县令贪赃妄法,是否派人去调查?”
“这个?你可同时派两拨人去调查,一个是调查密奏者和这陈州县令,可有私仇和过节。一个是调查陈州县令和奏折上所说是否一致?”
云舒闻言,把手中奏折往案几上一放,缓缓起身便朝着床榻走去。一边走一边玩笑道:“迟骏,依我看这皇帝你做比较合适,不如,你以后就留在这宫中,悄悄的帮我批奏折可好?”
陈平就在案几旁站着,听闻云舒如此说。尽管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跟着皱了皱眉,看来皇上是彻底的疯了,在这位迟将军面前,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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