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尖锐的女声冲击着耳膜，将穆林从香甜的梦里吵醒。
“妈妈。”五岁的穆林瘪起嘴，叫着自己的妈妈，揉着眼睛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双眼在房间里四处望着，刚刚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不过妈妈好像很生气？
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小穆林歪着头听了会儿，想了想，抱着小枕头爬下床，走向门口，爸爸妈妈又在吵架了。
刚走到门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是一声尖叫，吓的小穆林浑身一抖，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圆。满是惊惧。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年轻的少妇挥开旁边男人伸来的手，声嘶力竭的大喊。
“我怎么就没有了？！”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男人很不耐烦的回吼回去，“我这刚回来，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我发疯？哈哈。”少妇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流出了泪珠。
穆林抱着小枕头呆呆的站在门框后看着他的妈妈，妈妈怎么哭了？爸爸的表情也好奇怪。
穆林的妈妈还在笑着，笑着笑着却蹲了下去，笑声也变成了哽咽，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响起，哭声越来越大，似乎想要将自己内心所有的悲伤与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穆林的爸爸就一直皱眉盯着抱成一团的她，不发一言，嘴唇抿的死紧。
而穆林被穆妈的突然爆发给吓住了，只觉得心里钝钝的，都忘了走出去。
“闹够了没！”穆爸看了穆妈许久，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地上的穆妈给拖了起来，扔到一边的沙发上，“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闹？”穆妈像是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点头，脸上却还有未干的泪痕，“是啊，我就是在闹，我要跟你离婚！”
“哈，离婚？”穆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不屑的哼了一声，放开了捏住她手腕的手，“别闹，离什么婚！”
“我就是要跟你离！我已经受够了！！”穆妈执拗的一字一句的重复，红肿的杏眼满是坚决。
穆爸的手哆嗦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穆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自己说，结婚这么多年，你对的起我吗？”
“你天天往外面跑，一年在家的日子，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你说，你存在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意义？”
“我……”穆爸语塞，说不出话来。
“怎么？”穆妈呲笑一声，“没什么可说了的吧。”
“对不起。”在穆妈嘲讽的视线下，穆爸轻轻的说出一句，低下了自己的头。
这，确实是他永远不能回避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穆妈对他的道歉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对不起这三个字，结婚几年，你对我说过多少次，呵，看你的表情，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穆爸焦急的道歉解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
还没等他说完，穆妈就截断了他的话，“有事对吗？”
“呵。”穆妈抹了一把脸，语气疲惫:“真的是好一个借口，就为了这个借口，所以我就必须在你家当牛做马吗？”
穆爸被她的话说的一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她，嫁进来这么几年，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穆妈的话，还在继续。
“你不在家，家里什么事都得我一个人张罗，每天都在忙，忙的我都快不知道我到底是嫁给你了，还是到你家来当免费佣人来了。你说，在小林生病到进医院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小林想念自己父亲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最后一句话，穆妈已经是崩溃的吼了出来，多年来积累的委屈心酸，在今日全部决堤。
穆爸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妻子，心中竟然压了这么多的事。对自己，有着这么大的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穆爸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有一遍遍的重复着，嘴里发苦。
“没必要了。”穆妈吸了吸鼻子，不再看他，“离婚吧，以后你怎么样都好，孩子我也可以留给你们穆家。”
对，孩子，还有孩子。
听到这话，穆爸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捉住穆妈的肩头，哀求的看她:“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别离婚好不好，我们还有小林啊，他才五岁，你就舍得？留下来，好不好？”
穆爸满脸希異，期望她能改变主意。
默了半晌，也看了他半晌。最后，穆妈还是决绝的偏过了头，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没的商量。”
说完，不顾穆爸的挽留，转身就走。
身后，穆爸眼里的光，霎时熄灭。
“妈妈……”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穆妈的脚步一顿，像是有千斤重，再也走不动半步。
小林……
“妈妈……”穆林还在叫着她。
望着他那带泪的小脸，穆妈好不容易硬下来的心肠，被他的泪水，滴滴软化，心里涩涩的发疼。
这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可是对不起……
穆妈狠狠的咬住嘴唇，再不停留，飞快的跑了出去。
碰的一声，隔出了屋里屋外两个世界。
穆林怀里的小枕头落了地，妈妈……不要我了。
穆林放声大哭了起来，眼泪一滴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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