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江北辰没有追出去观战是正确的选择。
倒不是说出去的三位儒生中就有人受伤了,而是这场战斗结束的委实是太快了一些。
弦月如钩,星斗漫天。
东厢房外,柴火噼哩噼哩的燃烧着,王秀才坐在火塘边上,双颊尤带着几许兴奋的红润。
“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小子傻乎乎的站在两柄剑的当中,傻乎乎的叨叨着什么要让世界充满爱。若不是两位前辈不和他计较,这小子估计能去阴曹地府散播他的爱了!”
“也就是说,你们到的时候,两位前辈其实已经打完了?那张师兄呢!”
江北辰一边盯着被三人‘捡回来’的这位,自称是‘宁采臣’的书生,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到。
严格的说,他问话时候的口气,在上古儒门中是颇为失礼的。
好在这个时候,张正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而洪、王二人则还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兴奋中,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张师兄修为比我们深厚的多,应该是看到了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急着去闭关。”
洪姓儒生回答之时的表情,却是激动好像心有所悟的人是自己一样。
倒是一身粗布麻衣、满是泥水,还在大口的啃着干馍,毫无半点风姿可言的宁采臣面色古怪的看了少年一眼。
不过也许是因为吃人的口软,也可能是被江北辰的风姿气度所慑,最终,宁采臣也只是默默的吃着东西、烤着火,并没有开口。
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因为双发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
说实在的,在亲眼看到宁采臣之前,江北辰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位在青史之中都留下了属于自己痕迹的大人物,居然会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读书人。
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江北辰才发现了自己的思维误区。
毫无疑问,上古儒门子弟都是读书人。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上古时代的每一个读书人都是儒门子弟。
这期间差别,就好像鲤鱼跃过龙门之后,它就成为了祂一般。
可以这么说,今天如果不是洪道全和王富贵的心情好,他们根本不会接济这位同为‘读书人’的宁采臣。
要不然,王富贵也不会毫不在意的拿宁采臣的经历来当笑话说。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看到两位前辈,已经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了。更不用说,我们还听到了燕赤霞对于夏侯前辈剑法的点评。”
“没错,燕前辈说夏侯剑客燥火太大、居心不正,以至于出剑之际锋芒太露、快却不准!光是将这几句话带回书院,就是大功一件。”
洪秀才得意的说到。对于他的说法,一旁被抢了话的王富贵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连连点起了头来。至于那三十亩良田,早就被三位秀才齐齐抛到了脑后。
不久之后,从亢奋的情绪中平静下来的两位儒生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内。
兰若寺鼎盛之际,每天光是香客就有数百上千,所谓的东西厢房非是一间,而是一排!
这一下,屋外就只剩下了江北辰与宁采臣。
“宁兄见笑了,我这二位师兄有些心直口快。”
虽然没有从对方的举止中看出什么王霸之气又或浩然正气的东西,但江北辰怎么说也是在地球(网络)上摸爬打滚过十余年的,礼多人不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倒是宁采臣,骤然间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儒门子弟冲着自己行礼,却是吓得差点被口中的干馍给噎到。
“咳、咳咳...”
“宁兄小心,宁兄,小弟这里有水。”
“咳咳,多谢江师兄。”
“宁兄真是太客气了,小弟的年龄,肯定是比宁兄低的。”
仗着一张不到十五的嫩脸,穿越之前都已经奔三了的少年无耻的说到。相较之下,宁采臣就表里如一的多了。
“不不不,江兄有着秀才功业,吾等后学末进,理应尊汝为长。”
开口之际,宁采臣的眼底还闪过了一缕毫不掩饰的倾慕。不过在江北辰的刻意之下,性情本就磊落坦荡的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不瞒江师兄,我本在金华求学。此行却是因为家中老妻染病,不得已之下才接了书院的外派任务,到郭北县来收账的。想不到这一路没有遇到妖魔鬼怪,却是天灾人祸不断。”
说到这里,宁采臣却是苦笑了一下。
“其实要不是那位夏侯剑客,我在路上时候就被山贼给打劫了。之后的暴雨,更是将我的账册都淋透了,唉,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宁兄请说。区区账册,我自会为宁兄做主。”
江北辰这话却是说的爽快无比。
且不说郭北县内商家,背后的靠山无外乎县衙和书院两家,这点面子,他还是有的。
就算对方真的会为了区区财物而得罪一位儒生,他也会想办法给宁采臣补上账目,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带这个家伙回去给妻子看病。
这样一来,宁采臣就绝不可能再在这个鬼地方遇到聂小倩了。
不过,他的回答却是大大超出了书生的预料。
“江师兄...贤弟果是义气中人!不过我宁采臣虽然未能拜入儒门,却也有着复诵不忘之能。只需借我些许笔墨,这些账目我自可默出!”
“复诵不忘!”
这一次,江北辰是真正的吃了一惊。同时也深深的体会到了‘少家贫’这三个字的杀伤力。如果不是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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