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亲夫?”沈屹西笑说。
路无坷轻飘飘地说:“对啊。”
她耍上赖:“我不管,你一定要吃。”
“成啊,”沈屹西说,“只要是你做的,老子碗都给你吃光了。”
路无坷微勾唇角笑了笑。
“你还想吃什么?”
“怎么,还想当大厨了?”沈屹西说她。
“我可以学,我昨晚都学会做蛋炒饭了。”
敢情是做饭给她奶奶做出兴趣来了,还把他抓来当小白鼠。
她还跟他拗上了:“你想吃什么?”
沈屹西这人正经不过三秒:“想吃你那里。”
路无坷抠着窗户沉默了几秒:“你又不来。”
沈屹西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笑了:“路无坷,你是仗着我现在离你十万八千里是吧。”
路无坷有点想笑。
奶奶在外头喊她了,问她这东西怎么拿这么久。
路无坷对着外头回马上来。
奶奶那大嗓门连电话那边的沈屹西都听见了:“不错,奶奶这声儿听着挺健康的。”
路无坷得出去了:“挂了。”
“行。”
两秒后沈屹西问她:“怎么还不挂,就这么想我?”
这嘴欠的,下一秒电话就被路无坷无情地掐断了。
挂断电话后路无坷打开冰箱拿上肉和调料,拿去客厅给奶奶。
奶奶瞧她在里头半天居然也没切葱花,嘟囔:“在里头呆这么久做什么呢,去切个葱花。”
路无坷哦了声,到厨房切葱花去了。
把葱花切好给奶奶送上的教程和面,明明一个步骤都没落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面粉和出来这么不尽人意,拿在手上黏糊糊的。
路无坷一张一张摊开晾了会儿,奶奶坐客厅沙发上和好馅儿后喊她把饺子皮拿过去。
路无坷面不改色地拿过去了,但奶奶毕竟包了至少有五十个年头的饺子了,这饺子皮她一摸就知道不对劲。
奶奶也没问她是不是她做的,只是说:“妹妹啊,这面粉啊买错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路无坷也不装了,问:“这不是面粉吗?”
“是,它也是面粉,不过啊这面粉也分种类,咱们平时做的饺子皮都是用的高筋面粉,皮不容易破,也有嚼劲。”
奶奶垫了垫手里软趴趴的饺子皮:“就这饺子皮待会儿放汤里准给煮烂了。”
这饺子最后还是没做成,路无坷和奶奶一起吃了顿没有饺子的团圆饭。
别人家的团圆饭热气腾腾热热闹闹的,她们家很冷清,就她们一老一小。
路智远没有回家,打上次从派出所出来又回传销那儿后就再也没踏进家里一步。
老太太这次脑出血醒来后就没过问过这个儿子。
以往每个除夕晚上奶奶都会守在电视前看春晚,磕着瓜子看小品在那儿笑上一晚。
但今年明显熬不住了,吃完饭早早地就让路无坷扶她到房里躺下了。
医生叮嘱过在老太太睡前要让她吃个药,路无坷把奶奶扶到床上躺下后,起身想去拿药和水。
结果起身一半就被奶奶牵住了手。
“奶奶还不睡呢,吃药这事儿不要紧,陪奶奶聊会儿。”
路无坷看着奶奶,重新坐回了床上。
奶奶操劳了一辈子的手泛着粗糙,摸了摸她手背,跟她聊天。
“奶奶在医院住的这一两个月都把你积蓄花光了吧。”
路无坷看向奶奶。
奶奶一副得意的模样:“别以为你从高中那会儿一直打工存钱奶奶不知道。”
路无坷沉默了会儿,说:“没花光,卡里还有钱。”
奶奶听了她这话没吭声,从枕头底下摸了一样东西出来。
路无坷还没看清是什么,奶奶已经把银行卡放到她手里。
“这是奶奶和你妈妈给你留的钱,当年你妈妈那病没治成,攒下来的那笔钱奶奶一直给你存着,还有奶奶这几年断断续续给你存的一些钱,奶奶才不会那么傻,都把钱放那抽屉里让你爸去偷。”
路无坷手里的银行卡泛着凉意。
“本来啊,”奶奶摸着她的手,“这笔钱是要给你上大学用的,但高三毕业那会儿你倔得跟头牛似的,放着外省更好的大学不去,偏要读澜江大学。”
“你以为奶奶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子都想些什么呢,还不是为了我这把老骨头。”
路无坷沉默着。
“但孩子啊,你的未来是你自己的,奶奶没法儿陪你那么久。前段时间奶奶听见你在房里跟老师打电话了。”
是什么电话,路无坷心知肚明。
奶奶说:“去吧,既然有个这么好交换生的机会,就去见见世面,这里头的钱够你去外头上个一年学。”
良久过后,路无坷终于开了口。
“奶奶,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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