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鸽着急,林颜悟心里也不舒服,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就这么默默的陪着他。十几分钟之后,急诊室的大门终于吱嘎的一声打开,急诊部主任余波和一大堆门诊科室中的专家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凝重,一边还讨论着什么。
而急诊部的大夫李文广、周华和护士长石翠萍则是跟在他们后面。
“人不少……”余波站在了门口,将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去会议室吧。”
通常,在急诊部的大夫给病人进行了诊断,暂时稳定病情之后,如果家属在场,便一定会先跟家属进行交谈,交代现在病人的情况和采用的治疗方法,并且告知家书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和计划,征得家属的同意。当然,在某些重大治疗方向上,家属是有权利选择的。
这群救护车司机只是担心孙成德的病情,无权左右他的治疗方法,还是跟进了会议室,家属们和大夫们也都知道这群兄弟们情深意重,并没有进行阻拦。
不大的会议室中挤了三十多个人,余波坐在了会议室长桌的最中央,家属坐在他的对面,而王鸽他们则是肃立在门口,等待着余波开口。
“现在孙队……”余波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改了口,“现在病人的基本生命体征稳定。刚送来的时候,肋骨骨折,面部磋商,脑震荡,大量失血,最严重的是右脚踝关节,存在一个脱套伤复合骨折的情况。暂时来讲,是不危及生命的,下面的事情,让我们骨科和神经外科的大夫给各位解释一下。”
骨科大夫长得干瘦,年纪比较大,估计快六十了,一脸干练的样子,从纸袋里抽出了一张ct片子,插在了自己身后的白光板上。“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右脚踝关节,胫骨下端与距骨的连接处是一个粉碎性骨折的情况,旁边都是骨扎。而且根据外伤情况判断,病人现在还存在一个脱套伤的情况,总体来说治疗起来比较复杂。”
神经外科的大夫接过了话茬,虽然现场的大多数都是在医院工作的人,但是病人家属还是不太了解脱套伤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的,就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我们人体的骨骼上面,是有神经、血管、肌肉和皮肤组织进行覆盖的。当人的肢体受到强大外力的碾压、扭曲等情况,就会造成组织撕裂,骨骼覆盖的组织完全从骨骼上剥离开来,无法再对骨骼组织进行保护、控制、供给养分,像这样的情况是比较危险的。”
会议室之中静悄悄的,孙成德的亲人在瞧瞧的抹泪,但是没有人大声喧哗,也没有人提出疑问,毕竟大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余波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了下来,“现在我们考虑了两套治疗方案。第一,就是尽可能的保证肢体完整,进行骨骼和脱套修复手术。手术难度大,风险大,预后情况不好,在手术之后很有可能出现右脚坏死的情况,也有可能严重感染危及生命,到了那个时候是要进行二次手术,把坏掉的右脚截肢,保全生命。第二,就是在当前情况下直接截肢,最大限度的保证病人的生命,无论是从手术难度和风险来看都要比第一套小很多,所花费的费用也比较少……”
余波断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有点儿多余,在生命和身体完整性的面前,钱真的很不值钱,花再多的钱也值得。“而且,第二套方案截肢话,肢体末端要比第一套方案更加长一些。第一套方案可能会截到小腿,第二套方案则是有可能截到踝关节上面一点点,这对于病人之后的生活水平有着很大的价值。”
“当然,我们这里不是骨科专科医院,但是医疗水平在整个南湖省算是顶尖的了,如果家属有别的打算,我们完全可以协助进行转院。”余波又补充了一句。“如何做决定,医院只能给方案和建议,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家属的手里。病人现在的情况拖不得,最好能在半个小时之内确定。”
整个会议室之中还是鸦雀无声,王鸽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大夫……保留右脚的可能性……大吗?”开口的是孙成德的姐姐,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了,这件事她还没敢让孙成德的父母知道,老头老太太年纪大了,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骨科大夫和神经外科大夫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一半一半,修补手术以我们的技术水平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关键是要看手术之后的恢复。我们对此不能做出任何保证。”
作为一个大夫,余波心里当然是想要让孙成德能够接受截肢手术治疗,这样痛苦会少一些,而且能够尽快的恢复,从心理角度上来讲,直接截肢,要比给孙成德一线希望之后二次手术截肢,让他再度失望,要来的人道不少。
可是作为一个兄弟,一个朋友,余波当然想要让孙成德试一次,努力的保住这只脚。哪怕以后不能靠它踩油门踩刹车,继续开车救人,最起码,能像一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的站在世界上,并且活下去。
但是余波并不能发表任何看法,他不能左右家属的想法。
“孙……孙队醒着吗?”王鸽演了口唾沫,小声说了一句,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人现在是清醒的状态,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你们就别去了,人太多。是否截肢的消息,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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