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这时却在旁边插嘴说道:“三叔婆,可是还有一句话,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候’啊。”
柳娘子没听懂,她也没心思理会,只是张着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小周氏惊奇的问道:“咦,你个小姑娘,怎么能说这样的诗句。再说,大人的事,你们孩子少管。”
柳惠拉着柳娘子的衣角,嘟着嘴,说:“可是我也不愿爹爹去那么远。”要是真的一次考不过,不是要在京城蹉跎岁月,直至考上为止。有得人考了一辈子,都没考上的还少吗,怎么他们就看不明白,还是也想让她爹爹如那些人一样,一辈子除了考功名,再不管其他的事。那她们姐妹和母亲怎么办,母亲肚子里的弟弟或是妹妹,也许一生也难得见到爹爹,他们就忍心让他(她)在没有父亲的关爱和看顾下长大吗。
那他们这些人强迫父亲考的功名,到底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为了自己一家人着想。
柳娘子只想到柳宗元为了她和孩子让二老太太发怒,他真的要放弃明春的会试机会,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是柳家的罪人。
本来柳娘子还以为柳宗元那样说,只是安慰自己的,那想到他会真的这样做。说不感动,说想让他上京去,这都是假话。她自跟了他后,就一直是过着这样贫寒的日子,两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非要去挣那看不见、够不着的富贵。
只是现在,二老太太就因为这在训斥他,在喝责他,她不舍得。她听不得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不论是谁,都不行。那一声声,如同是刀、是剑、是火红的铁钎在戳她的心。
柳娘子一摔帘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起来了。”柳宗元听见动静,一回头见柳娘子出来,便担心的说道。
“相公,你不用管我,我好着呢。你一定要去京城,为了祖宗、为了家族,也为了我和孩子考个功名回来。”
二老太太静静的坐着,看着柳宗元怎样回答。
柳承德到是摇了摇头,心里突然觉得怪不是滋味的,有些心疼这两个孩子。
柳宗元看着妻子,心里叹息。
“我也没说不去,只是想等你身体好些再动身。反正在路上也看不成书,我还不如干脆在家过了年再动身,一是天气暖和了,路上也好走;二是我也好趁着在家的时候,好好温温书。”
二老太太一听这话,立时浑身都舒坦了。她冲站在门边的寡媳小周氏一挥手,小周氏撩起棉帘,对外面招了招手。
门帘被人从外面高高的挑起,一连串身姿妙曼的少女,手捧各色礼盒,和盛放着各色名贵衣料的托盘缓缓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托盘上,是件雪白的白狐皮披帛。那雪白的毛发,蓬松、柔软,随着丫环的走动轻轻的晃动。
见柳娘子的目光落上白狐披帛上,立即有个眼尖、手快的丫环上前,轻轻的捧起,再温柔的给柳娘子披在肩上。
柳娘子惊恐不安的想要脱下,柳宗元反手为她轻轻的拢好,并系上缎带。
“很好看。”柳宗元看着柳娘子的眼睛,轻声说道。
柳娘子羞涩的低下头,眼睛却红了。
见柳宗元两口子都喜欢,众人也都高兴的露出笑来。好似刚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只是一场虚幻、不真实的存在。
“这是去年得的,费了心思才做成这么一件,送你了。”二老太太又是一脸的和蔼可亲的笑脸。“老婆子再做个保,家里我给你看着,保管不叫你娘子和孩子掉根头发丝,如何。”
柳宗元夫妻连忙道谢。
只有站在一旁的柳惠不高兴,在心里直骂二老太太是千年的老狐狸。
她还真是算准了,父亲与母亲感情深厚,都不舍得对方因为自己被人为难,她刚才有意在堂屋里大骂父亲,就是为的引出母亲,让母亲给父亲下这剂猛药。
她成功了!可是却苦了父母。
柳惠心疼的看着父亲和母亲,心里对二老太太产生了恨意。
……
离别的伤感,深深的笼罩在夫妻俩的心头,那怕强颜欢笑,也是涩味浓重。
送走了二老太太和柳承德等人后,柳宗元陪在妻子的床前,与她说话。
“我的行李都准备好了,车辆和船,随行的护卫也都安排妥当,你不需操心。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好好养着。我走后,家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都交由杜大婶去安排。我看山秀不错,就将妮妮交给她带着。”
柳宗元无比不舍的握着柳娘子的手,脸上却是一副轻松的笑容,“你不仅要顾好自己,还要顾好我们的孩子,安安心心的等着我回来。”
柳娘子这时再忍不住,流下泪,说:“我……家里,有杜大叔他们在,大伯父和二老太太也不会让我们受委屈,这些你都不必担心。只是,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我,你只放心。我一定好好养着,护着孩子,等你回来。”
柳宗元笑笑,想到大女儿,说:“惠儿这段日子看着稳重多了,不如就和二老太太说说,让她回来。妮妮有她看着,你也可以省省心,两个孩子在你面前闹闹,日子也好过些。”
柳娘子点点头,只是紧紧抓着柳宗元的衣袖,依偎在柳宗元的怀里不再说话。
那怕心中万般不舍,但最终柳娘子还是态度坚决的,送柳宗元上了马车。
柳家也安排得很周全,不仅有便于长途旅行乘坐的马车,还有两艘中型的快船。随行的人,除了原先就跟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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