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十,是五房接新媳妇。
冬月初九的晚上,天空飘着小雪,寒风凛冽,柳惠早早的上床睡了。
不知何时,门外传来小孩儿的低泣声,柳惠缩在被窝里根本就不想理睬,管他是谁呢。可不知这孩子怎么了,就是一个劲儿的在外面低声哭着,哭声如魔音一般缠绕在柳惠的心头,搅着她卧立不安。正烦燥时,就见黄嬷嬷举了灯台,来叫她。
“姑娘,姑娘。十八姑奶奶来了。”
“啊,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大风大雪的,她不在家窝着,跑出来干什么?”柳惠一听,不知出了什么事,赶忙爬了起来,抖抖嗦嗦的抓了衣服穿上。
不等柳惠穿好衣服,奶妈抱着包成着棉球一样儿的小人进房来,柳惠忙裹紧被子,问:“出了什么事?”
奶妈子半低着脸,嗫嚅不出个全乎话来。
柳妹儿一见着柳惠,立即大放悲声。吓得柳惠再顾不上穿衣裳,赶紧下地凑过去看她。
“惠——姐儿,惠姐——儿”柳妹儿看见柳惠更是悲伤、凄切的大哭,一双小手伸得笔直,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柳妹儿冲着柳惠张开了手臂,柳惠忙要抱她,却正好看见奶妈子左边脸上一片乌青。
柳惠怔住了,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
奶妈子只是躲着,静静地抹眼泪,柳妹儿搂着柳惠只一劲儿的哭。
“哎哟,这地上冷,姑娘还是带着十八姑奶奶到床上捂着去吧。”陶嬷嬷见柳惠衣衫单薄的站在地上,只顾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小那伤心样忙着急的说道。
虽然奶妈子给柳妹儿穿得厚实,包裹的也紧实,但外面到底下了雨,奶妈子一人抱着柳妹儿又是摸黑走路,不能打伞,二人身上都淋湿了。
黄嬷嬷和月儿帮着柳惠给柳妹儿换了干净的衣裳,将她塞进暖和的被窝里,陶嬷嬷赔着奶妈子去梳洗。闹腾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安生,柳妹儿也不知是不是累着了,在柳惠身边躺下没一会儿就迷迷乎乎的睡着了。
奶妈子梳洗好了,凑到床前看过熟睡中的柳妹儿,才当着黄、陶两位嬷嬷的面向柳惠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五房三爷新讨的媳妇是外县一家地主家的老闺女,她听人说,五房这位以前娶过两房妻室,还各留下了一个儿女,她怕自己初来人生地不熟,便提前派了几个嬷嬷来借着布置新房的由头,来柳家摸摸情况。
今晚不知为何与柳妹儿的奶妈子发生了争持,其中一个蛮横的尽动手打了她几个掌掴,还说她不敬主子,怕她带坏了孩子,要将柳妹儿交予别人照看。柳妹儿受了惊吓,哭闹不止。三爷不说哄着孩子些,竟不分轻重的将她们主仆两个赶了出来。
柳惠一听,恨不能立即去打上门去。
这是什么野蛮婆娘,她家主子还没进门呢,竟然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想闹个被休回家么。如果是她的爹讨这样的老婆,她就闹个天翻地覆,让她好看。
“焕叔叔呢,他在哪儿呢?十八姑姑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他怎么不出来维护维护。”柳惠气极了,想不通怎会有这样的父亲。这后娘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折腾自己的孩子了。
奶妈子低声说道:“焕哥儿让十一爷打了,锁进了房里。”
什么都不用问了。
柳惠气的攥紧了拳头,她身旁睡着的柳妹儿这时不安的动了动,轻轻的发出两声哭声。柳惠连忙轻轻的哄着,待她又睡安稳了,才轻轻对黄嬷嬷说:“劳您去给妈妈铺个铺,今晚就让她与您一起睡吧。”
又对奶妈子说道:“十八姑姑这儿有我看着,你去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别想,天还塌不了。”
“诶,是啊。你去睡吧,今儿夜里我守着十八姑。”陶嬷嬷说道。
奶妈子连忙推辞,“这怎么成,怎能让您老受累。”
“行了,到了这儿你还客气什么,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指不定还有什么事儿呢。十八姑这时睡得好好的,你就放心吧。”柳惠说道。又冲她挥了挥手,让她赶紧随黄嬷嬷去休息。
待两人出去后,陶嬷嬷在锦榻上睡下。
第二天,天刚亮,柳惠醒了正懒在床上不想起来,她侧身静静地看着睡着的柳妹,就听见院外有人轻轻的说话声。不多时,月儿轻手轻脚的撩了棉门帘子,朝屋内张望,又悄悄地退了出去。接着又听见柳妹儿的奶妈子在门外说话的声音,不知说了什么,后来就听见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秋媳妇的喝斥声。
柳惠心里不安,赶紧轻轻的掀开了被子,套衣裳。
她刚出了房门,便见月儿一脸慌张的跑进来。
“姑娘,快救救张妈妈吧,十一爷说她忤逆主子,要打发了她。”
“人呢?”
“正在外面,秋嫂子正拦着呢,这就要走呢。”
柳惠立即冲到外面,正好看见柳妹儿的奶妈子被两个粗婆子架着要带走,秋媳妇一脸着急的拦着,那领头儿的是个眼生的婆子。
“干什么,胆儿长毛了,敢在姑奶奶的地头抢人啊。”
这时黄、陶两嬷嬷也匆匆跑出来,一脸气恼的站在柳惠身旁。柳惠冲那两粗婆子指指,让她们放人。
“姑娘,你有什么事尽可去向我们主子讨教,我不过是个下人,只是听主子的话行事。”那领头的婆子一脸轻蔑地样子,根本不将面前这个半大的孩子放在眼里。
柳惠冷冷一笑,顺手一把将院门边竖立的竹条扫把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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