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河龙姬孟津,自知罪孽深重,今愿入冥府,许身轮回为役,以偿罪过。
一愿恩人得以真灵重聚,二愿我儿日后能有出世之机,三,愿藏锋安好。
孟津落入冥府轮回道前,奈何桥头,心有所感,化作一老妇人。
挥手间,面前出现了一口满是金色清汤的大锅,一柄大勺,一桌子上一排青黑大碗。
“今我为孟婆,怜有生皆苦,
人死如云散,徒留怨憎恨,
炼做mí_hún汤,了去悲欢念,黯然飘渺去,以赎平生过。”孟津,不如今已是孟婆了,泪痕落入了锅内,忘川河水熬制的mí_hún汤变作金黄澄亮,香气四溢,执起大勺,盛了勺汤,倒入碗里。
前往轮回道上的吵闹魂魄,多有舍不下生前人事,正是吵闹不安的时候。
今日受了天道规则限制,被孟婆的mí_hún汤香气所惑,自主的去端起碗来,饮下一碗孟婆汤,前尘尽散入轮回。
可怜龙姬血脉非凡,却是生错了时代,屡生灾劫,难得如意,所托非人,悔不当初,娇媚红颜成老妪,为偿孽债累此生。
孔宣金蓬梦魇兽被放出时候,也曾竭斯底里的闹过,可是什么也都换不回来云泽重生。
孔宣金蓬接受了现实,明白了修为的重要性,去努力修行。
梦魇兽却是怎的也无法接受,主人说要等它化形的,主人说他们联手要纵横洪荒,主人说要……
骗子!都是骗子!
已是北宸中天紫薇帝君的冉恒,回去了东昆仑,有着师伯父亲的丹药灵宝护持,他已无大碍。
不知为何,近来东昆仑竟是开始飘雪,纷纷扬扬似是要掩盖一切。
冉恒想着闭关一段时日,只是总缺了清静心绪,不知所以,总想起了云泽当初凄然一笑,说,“晚了”。
初时只是如此,以后更加严重,他本是不在意的,却总想起了当初与云泽相遇,相识,凡界十余年里的点点滴滴。
又一次佛会之时,紫薇帝君不请自来,已是大雷音寺掌事的降龙尊者优婆罗亲自接待。
佛界大雷音寺前的婆娑树海,恍然现了当年初见时候的景象。
云泽招摇撞骗,想要拐了不明身份的佛主去魔界当夫子,被佛界围攻,狼狈逃脱,牙尖嘴利欺负广成子,还说,“好个冤家……”
忽然之间,紫薇帝君不想再去参加佛会了,他淡淡的跟优婆罗尊者说了句,无视优婆罗尊者跟随从的小沙弥的目光,踉踉跄跄的驾了云走了。
下界追踪盗宝的狐仙娇妩,被她跟昊天一同捉弄。追踪上去,还被她暗算落水。
东昆仑别院,心境郁闷他池边奏笛,云泽闻声,墙头跳落送了朝颜花。
那时他是觉得她唐突痴傻的,再度相逢,是为了昊天生病。
曾看她侃侃而谈,与师兄弟们论道谈心。
东昆仑雪域寒池,那里,云泽曾因被夺位破开空间出逃,意外落去了寒池之中。
那时他正在寒池试图逼毒,云泽落入此间,被他所伤,流出血迹落到了昆仑镜上。
两人互像提防,却意外落入镜中界,失了法力,被牵情锁所限,被昆仑镜器灵暗算,落入凡界。
由此辗转十余年,日渐亲近,乃至倾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或是长相思,或是处于己心,在跟云泽相处时光,他竟是动心了。
许是云泽的执着,许是那句“我心悦你”,许是云泽屡屡为他伤及自己,许是……
当初的相处,心生好感,原来,那么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太多太多,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
凡界姜家旧邸
纵有梼杌用心照看,结界护持,可也抗不过逝如流水的时光,屡遭天灾祸害,那只是一片荒烟蔓草的断壁残垣,依稀可见当初的痕迹。
当初的居所,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痕迹,退开仅有一扇完好窗户,腾起一阵尘埃。
只有那一丛丛蔓延了整个府邸旧址的朝颜,俨然沦为凡根,却正是开的热烈时候。
风吹来,卷起满地的残枝败叶,裹向远处。
当初她们曾经相许,曾在此地结为道侣,天地为证,日月为媒,致死不悔的誓约。
所有的过往,一点一滴,纷纷滴落到脑海。眉间,心上,缓缓刻下,最为深刻的烙印,无计可消除。
一个字,一句话,一阵风,一片叶,朦朦胧胧全是她,清清楚楚还是她。
那时她笑颜明媚,折枝为剑做舞,恍如眼前,依稀渐远。
梼杌浑浑噩噩的沉睡着,泥灰雨雪淹没,成了泥胎,感应到主人的气息,它才开始苏醒。
浑身皲裂了一层泥壳子,梼杌还是狸猫大小,开心的跳到了主人冉恒跟前,没敢太过靠近。
这回主人没有赶它离开,没有那冰寒刺骨的冷冽,还低头抱着它。
一声“梼杌”,一人一兽相对无言。主人终于记起了它,它所有的等待就都值了,云泽没有骗它。
可是当初他曾许诺的一盏守候,一世情深,都成了空。
天外天混沌之中,云泽笑着说,晚了。就那么直直的映在他心头,云泽该有多绝望?
冉恒带着梼杌,一步一步的探查了三千世界,却是无果。
回去天界,找遍了当初曾经过的地方。就连魔界,他们最后相处时光的地方,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极渊血海之中,被美景立下的衣冠冢,冉贴着墓碑坐下,那刻着罗睺魔君之墓的墓碑被他一遍一遍的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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