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老摩尔家的小子被马撞了。”
“可怜的孩子,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才十三岁,以后恐怕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你们说的是几天前的情况。新消息是罗伊那孩子已经醒了,可惜脑子好像出了问题,整天站在院子里发呆。”
几个农夫站在田埂上交头接耳,就在他们身后,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悄悄放下了锄头,握紧了双拳,满脸愤怒和无奈。
他就是农夫口中的老摩尔,同样是名身份低微的泥腿子。半辈子都在安分守己地种地,相貌普通,没能力,没家产,二十三岁才有个不嫌弃他的女人愿意嫁给他。
夫妻俩直到二十五岁老来得子。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十五六岁当父母的人多了去,他们毫无疑问称得上大龄父母,对于这个孩子自然呵护至极,平日里都不舍得让他下地干活。
他们的孩子罗伊也是听话,生的文文静静,不打不闹,总是带着羞涩的笑容,与村子里那些整天疯跑的小混蛋完全不同。
“多么乖巧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老摩尔更加痛苦,好景不长,就在四天前一个女人骑马从村庄中疾驰而过,正好擦到了可怜的罗伊,他当时就昏迷了过去。
村里蹩脚的草药医生检查不出什么外伤,更惊奇的是,孩子昏迷了一天竟自然苏醒,然后像变了个人一样,眼神呆滞,不说话,也不回答,就知道望着天空发呆。
像个傻子!
“唉……”老摩尔心中担忧儿子,见时间不早了,提着锄头就小跑着回了家。
村中的房子都是用茅草和木头造成,简陋破旧,似乎一阵风都能把房子刮走,整个村子规模很小,大概只有一百来户人家。
老摩尔家就在村子最西边,此时正是大中午,阳光最炽烈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却面对着天空那耀眼的太阳,眼睛也眨也不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旁边院子里,一位皮肤粗糙的农妇正弯腰喂鸡。
“盯着太阳看,伤着眼睛怎么办?苏茜!不是让你看着孩子吗,你看他都在干什么!”
老摩尔心急火燎冲进自家杂草丛生的小院,搂住孩子的腰把他放到了门槛前,摸了摸他的黑色小寸头,干黄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情。
“小罗伊,听老爹的话,以后不要干这种傻事。”
“嗯?老爹……”前些时候,苏醒过来的罗伊对于老摩尔得话不理不睬,然而今天,他清秀的脸上起了波澜,迷糊的眼神中变得清亮,嘴巴一张一合嘟哝着,
“罗毅……罗伊……对了,现在的我叫罗伊。”
“孩子说话了?”农夫惊喜地把耳朵凑到儿子嘴边。
他终于确定这个三天三夜不说话的儿子没有变成哑巴。
“苏茜快来,儿子开口了,别忙着喂那些牲口!”
这一声惊呼后,农妇匆忙从门外跑了进来。
两夫妻一左一右搂住了罗伊,只听他叫出了两人的名字,顿时热泪盈眶。
而罗伊认真打量了一下这辈子的父母—老摩尔和苏茜。他们面容平凡,穿着亚麻布编制的旧衣裳,皮肤粗糙,身材带着操劳过度的干瘦,浑身上下显露出一股乡下农民的淳朴土气。
“这就是我的父母。”
罗伊眼睛一酸,心中猛然被触动,同时环住了夫妻俩的肩膀。
此时,他的脑海中,两份截然不同的记忆彻底融合。他既是来自地球华国,十八岁的肄业高中生罗毅,也是这个异世界名为亚甸的国家南部边界,下波萨达的小村庄卡耶,一位农夫之子。
身为罗毅的他,父母意外身亡,从此辍学在家,自甘堕落沉迷于游戏虚拟世界,准备等到花完赔款就去陪爹妈。
称得上父母双亡,没车没钱,沉迷游戏,迟早嗝屁。
罗伊,虽然是个身份低微的农民之子,日子过得清贫,但却享受着他失去已久的亲情。
“我那么疯狂地玩游戏,也不过为了弥补心中的空虚。”
“这是上天给我弥补的机会。”现在的他,继承了罗伊的全部记忆和感情,对于夫妻俩自然有种血脉相连的亲近。
“罗伊,前几天你究竟怎么了,担心死我们!”
“我……我被马给吓坏了,就记得一直很害怕,其他事情都不知道……”
“瞎问什么!”老摩尔吼了妻子一句,满脸慈爱地摸着罗伊的脑袋,“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抚住情绪激动的父母,罗伊开始四下打量新家,不由露出苦笑。
坑坑洼洼的墙壁环绕下,整间房子除了一个壁炉,一口铁锅,还有两三张桌椅,两张“床”,如果那地面上铺着一层干草和布的玩意儿,也能叫床的话。
没过多久,妇人张罗好了午饭,几个又干又硬,就像长得畸形的芋头似的面包、一个鸡蛋,两条咸鱼,还有诸如土豆之类的各色蔬菜炖成的浓汤。重要的是没有什么调料,这个家,想要吃点盐都算得上奢侈。
罗伊按耐住心中的怪异小心吃了一口,“计较什么?上辈子想要吃到这种天然无公害的蔬菜也不容易。”
也许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在影响,他很快顺利接受了饭菜的味道,加上这几天没怎么吃饭,饿得慌了,不管不顾狼吞虎咽。
本来就不多的饭菜在迅速减少。
“慢点吃,孩子,别噎着了。”
一旁的夫妻俩傻笑地望着儿子,不停地给他添着饭菜,自己倒是没有怎么动那一小锅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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