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光线灰白,庞塔尔河上飘来的水雾笼罩住拉·瓦雷第男爵领的天空,空气潮湿,散发着鱼和水草的咸腥味儿。
海蝎子成员,精灵女士爱佛琳与泽瑞坎的坎蒂拉在一名军官的护送下离开了男爵城堡。
两人头发湿漉漉的,显然不久之前刚梳洗过,身上那股许久不洗澡的酸臭一扫而空,脚下笨重的镣铐被摘掉,肮脏油腻的囚服换成干净整洁的衣服。
整个人焕然一新。
“两个小婊子,算你们运气好,少爷及时醒了过来,老爷也不打算再跟你们计较。”军官迪伦在后面推搡着两人,满嘴污言秽语,“现在快带上你们的东西给我滚吧,三天之内离开男爵领,随你们去哪儿,但记住别回来!否则迎接你们的就不是地牢,而是两具棺材!”
“你午餐吃的是大粪吗?嘴巴比屎还臭!”黑发的猎魔人从不远的塔楼后走了出来,暗金的眸子闪过一丝凶光,将手指捏的一阵阵脆响,“现在把你令人作呕的爪子从两位女士身边拿走。她们不再是任你折磨欺辱的囚犯。你要是再敢碰一下,我保证你会变成一堆烂肉!”
军官闻言,脸色霎时间变得青红交加、就像被一口饭憋住了喉咙,他咧了咧嘴,但一想到上次撞鬼似的可怕经历,又脸色大变,活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半句也不敢反驳。
而对面,桀骜不驯的泽瑞坎女士见状,突然对他伸出舌头,恶狠狠地做了个抹喉的手势。
……
“爱佛琳,坎蒂拉,重获自由的感觉如何?”
罗伊目送军官返回城堡,笑得很欢快,并肩走到两位女士的身边。
“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们,够意思!”坎蒂拉热情似火地勾住了猎魔人的肩膀,饱满贴了上去,“是你抓住真凶,替我们洗刷掉冤屈的吧?男爵夫人还给了一大笔补偿金。”
罗伊点了点头,心下了然,这所谓的真凶只是他编造出来交差的魔鬼希姆,关于镜子大师的事太过离奇,并不足以取信老男爵。
估计海蝎子也不会相信这个故事。
“对了,弗洛兹去哪儿了?”罗伊环姆四顾,确认在场只有两位女士,海蝎子最后一位成员小丑弗洛兹却不见踪影。
“弗洛兹他…”坎蒂拉突然垂下了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
而爱佛琳眼中掠过一丝哀伤,闭口不言。
这时,猎魔人注意到女人身后放着的三个亚麻布袋,鼻子动了动。
一个尸袋散发烧焦的味道。
另一个散发浓郁的花香。
最后,带着新鲜的尸体轻度腐烂的味道。
“这里面装的是?”
“弗洛兹的尸体…”坎蒂拉重重地叹了口气,“昨晚城堡里的佣人们刚通知抓到真凶,弗洛兹就咬舌自尽了…”
“确定是自杀?”罗伊脸色不善,“不是城堡里的人害了他?”
爱佛琳摇了摇头,回忆道,“其实他早就不想活了,但不甘心含冤而死,如今真相大白,也就去陪科林斯第。”
猎魔人为之愕然,自己费尽心思,挑战镜子大师才救出的人,居然自我了断了?!
“这么说,这两个麻袋里装的是科林斯第和亚摩斯的尸体?”
喷火者科林斯第也是海蝎子的一员,但很早以前就被男爵处以火刑,猎魔人曾经在广场上见到过他被烧焦示众的尸体。
而亚摩斯,曾被那对狗男女埋在花圃里。
“没错,我们要走尸体,等出城后合葬在一起。也算为三个老朋友尽最后的微薄之力。”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罗伊注视着地面死气沉沉的亚麻布袋,隐约能看出其中变形的尸体轮廓。
对于弗洛兹遭遇,他有那么一丝同情,也隐隐愤怒。
目睹恋人含冤而死,这家伙就没想过找那个下达残酷命令的巴伦男爵复仇?
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敢活下去,积蓄力量为恋人报仇,这毫无疑问是懦夫的表现!
随即猎魔人又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有什么资格嘲笑这个可怜人。
小丑弗洛兹,一个身份低微的杂技演员,能靠什么力量报复男爵这种权利滔天的贵族?
作为泰莫利亚数不清的平民里最普通的那一个,尽管被王国贵族视若草芥、但敢起来舍命反抗的终究只是极少数。
而反抗者,几乎都沦为山野之间的强盗流寇。
……
“往这边走…”精灵女士在前面带路,而猎魔人扛着一个麻袋与坎蒂拉跟在她的后面。
“这不是酒馆的方向,咱们现在是到哪儿去了?”猎魔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爱佛琳没有回头她撩了撩耳边被风吹乱的黑色短发,答非所问道,“罗伊,虽然弗洛兹去世,但你前后奔波为海蝎子洗刷冤屈的恩情,我们都铭记于心……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
“我再强调一遍,朋友之间不需要什么报答!等等,又为啥是将来?”
猎魔人嘴唇动了动,身边的泽瑞坎少女忽然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爱佛琳说的没错,巨龙的子民有恩必报。你把我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救了出来,我欠你一条命…罗伊,我愿意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为你挥舞锋利的弯刀。当然,我还能做很多事,包你满意!”
说着,泽瑞坎少女突然挑逗似地舔了舔红唇,在猎魔人身前伸开双手转了一圈,展示出古铜色的肌肤下,那雌豹般健美的身体,兼之高鼻深目、嘴唇丰厚,两侧颧骨带着神秘的刺青,浑身散发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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