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只劲矢寒光闪烁,分成各个角度激射而来,路云风神情冷厉却视若无睹,账房的身子还未着地,他突进的身影却悍野如初,好似比刚才还快了几分。
账房先生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身处利箭攥射的致命威胁下,对方仍然不肯放弃追击,脚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匆忙招架的十字挡刚刚提起,一股冷彻心腑的寒意便透胸而入。
困惑的,他盯着姿势古怪的对手,如同周围膛目结舌的手下一样,下意识寻找着应该插在他身上的箭矢,可是结果却令人失望,除了脸上有条血痕沥沥而下,对方面色如常,竞似毫发未伤。
怎么会?
完全无视自左胸拨出的三棱刀,完全无视那喷泉般飇射到体外的鲜血。他困惑着......眼前有了虚影,然后,彻骨的寒意笼罩了上来......
引弦待发的雕翎好像被施了定身术,数丈外几个汉子目瞪口呆的瞪着他,满脸都是白日里撞见鬼的表情。
人人亲眼目睹,至少有三支劲箭急袭而去,绝对没有失手的可能。可对方用了个极为古怪的姿势丝毫不让的迎面扑上,行凶伤人的同时,劲箭明明已钻入了他的身体,但是,却好似穿过了虚影,毫无阻碍的飞了出去......
这匪夷所思的景象,让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一招得手,路云风身形急退,心里面暗呼着侥幸。
实际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种冒险的举动。
眼看着敌人即将退走,心中的不甘达到了极点,这三支箭急袭而来的时刻,蓦然有种冰凉通透的感觉在心里滋生,仿佛有一只大眼正悬挂在半空,箭与箭不同的角度与来势,顷刻间清清楚楚的映射在脑中。
这种突如其来的直觉立刻支配了行动,那一个瞬间的判断,导致路云风完全不假思索的铤而走险,丝毫不避箭的来势,但却摆出容它们通过的姿势,在不足尺许的空间里疾扑向前,三支劲矢居然妙到毫巅,全部紧贴着肌肤飞了出去。
时间角度准确无误,相差只在毫厘之间,那种几乎可以闻得到的锋利,仍然使人有些后怕。
账房的身体在雪地里抽搐,几条人影反应了过来,慌忙赶到近前救治,可是少顷之后,如丧考妣的呼喊声仿佛中了箭的荒狼。
“二爷......归天了,这个王八蛋......”
退到黑风身前,路云风迅速的取下竹弓,耳听着对方凄厉的痛哭与喝骂,心里也是有些黯然。
死了。
这个结果不令人意外,虽然,并没有打算取他的性命。
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使用最强硬的手段,以正面击溃对方高手的方式,来向白家展示自己的强大。从而证明自己有能力制造威胁,有实力造成伤害,有着足够的底气来跟他们叫板。
猛虎不会与绵羊讲道理。硬讨莽虎子,坐地豪强绝不会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斤两,要证明这一点,就必须做些事情给他们看!就好像狼群,总会用鲜血来宣告强者的诞生。
充分展现自己的力量,进而增加谈判的砝码,但是真正的交涉开始之前,他并不想让对方全无退路。因此在渡口上,对白二少爷算是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
原因很简单,一旦结下了生死的冤仇,那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怕的倒不是彼此拼一个鱼死网破。只是时间每拖得一天,找回莽虎子的希望总是渺茫了一分。
所以,尽可能的逼迫白家妥协,又不至于狗急跳墙,这才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局面。
可是方才急欲取胜,彻底杀红了眼,生死攸关的瞬间,行险一击再顾不上角度与分寸,三棱刺直没入柄,心里也知道出手太重,眼下人已经横尸当场,事已至此,只希望他的身份,不会重要到白家会因此而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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