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赫赫炎炎。
长听汗流浃背,热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眼瞅着一路过来所有的酒楼茶馆都是爆满,连路边简陋的茶棚子下都座无虚席了。
“这老天爷是吃了炭火么,怎的突然就这么热起来了”长听哀嚎一声,好不容易找了个树荫子,靠着歇息了会儿,斜眼里就瞄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欣喜若狂,颠颠的就奔了过去。
这天气虽热,景元却是一身寒气的坐在茶棚里,浑身散发出凌冽的气息,生生逼走了一大堆想要和他同坐一桌的人。
“景元道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长听一脸谄媚的凑了上去,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坐在了景元身边。
景元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早晨刚从城主府分别,不过半日而已。”
“半日就重逢了,这是缘分啊”长听厚着脸皮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笑眯眯的说;“缘分是上天使然,上天将你安排至此,定是想让你赏我一碗茶水喝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景元只是不理,待他牛饮一杯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怕只是不知道上天给你安排的这个缘分,对于你来说,是好是坏了”
长听欸了一声,正想回一句此话怎讲,便觉得一股麻意自脚底生起,渐渐蔓延全身,不过片刻,他便觉得周身不能动弹了。
他原是何等机警之人,未料不声不响得便着了道。见已无力挣脱,长听便也不再多做挣扎。镇定道:“景元道长这是何意?只是喝了一杯茶,总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却听景元气定神闲的说:
“听闻前几日汴州城来了一位美貌惊人的红衣女子,于如意馆中,勾得那周家少爷神魂颠倒,我便于酒疯子处打听了一下,得暗语两句。”
“韭兰花落日东出,最是一厢热闹处,”景元一挑眉头,看着长听道:“你猜这究竟是何意?”
长听暗地里已将酒疯子千刀万剐了个遍。这韭兰雌雄同体,日出开花为雌,日落结果为子。韭兰花落日东出,便是说她看着雌雄难辨,实乃女儿之身。最是一厢热闹处,前几日城中最热闹之处除了城主府还有别处吗?亏得自己还特特地寻了避水珠给他,竟是转头便把她卖了。
长听不慌不忙道:“女子行走不便,我乔装一番又何稀奇的。纵是我再貌美,又与你何干?”
“不过一副皮囊,我自是不会在意”景元眉头一蹙,话锋一转:“然你伤人性命,我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长听颇有些不服气,道:“那周公子轻薄无礼,我以幻梦香稍稍惩戒了他下,便也只是让他五日之内,夜不能寐,食不能咽。何来伤及性命一说”遂又小声嘟囔:“这大户人家的少爷,也不至于养的这般娇气罢,难道五天不吃不睡便要一命呜呼了?”
幻梦香虽让周丙生吃了番苦头,却也不会伤及性命。然而那周府少爷的情况,却不止于此。景元原是与她相处过几日的,亦觉得长听并不似那等手段恶毒之人。然事出于她,孰是孰非,自是得将她带去周府看看情况方能判断的。念及长听身手并不及他,当下略一思索,便解了毒,带上她往周府去了。
不消片刻便到了,长听抬眼一看,这周府高门宅院,青瓦朱墙。虽不如城主府般威风凛凛,却也是气宇轩昂之极,想来锦庄生意自是不差。
一路长驱直入,未打战便见到了周家少爷周丙生。
只见周丙生侧卧于榻上,脚下匐一丫鬟捶腿,身边站一丫鬟拂扇,榻上置一小几,布满琳琅珍果,若不是腹部如怀胎五月的妇人般高高耸起的话,倒也是一副极其潇洒悠闲的模样。
长听顿时一乐,戏言道:“这炎炎夏日,周大少爷不在万花丛中fēng_liú,怎得在着安胎呢?”
周丙生乍一下看长听,只觉有些眼熟,竟是没认出来。眯着眼细看了一会儿,才惊恐的一跳起来,然而顶着硕大的肚子,未跳起身便又摔回了榻上。爬起后却是一把抓过身边的丫鬟挡至身前,嘴里没头没脑的怪叫:“妖女,妖女害人性命来了.................”
“他怎得变成了这副怂包样”长听饶有兴致的问道。
“中了你的幻梦生后不吃不睡五日便是这般模样了”景元蹙眉,一指定住周丙生,对长听示意:“你去探一探他的脉络”
待长听上前执起周丙生的手腕略一查看后,面色便渐渐的沉凝了下来。听得片刻,又将手置于周丙生的腹部里外一探,方诧异道:“他….他竟是真的怀了身孕?”
景元点点头,道:“若我没探错,已有四五月了”
男人怀胎,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滑天下之大稽。长听虽有些难以置信,然怀胎之人脉象与平常人大相径庭,更何况以景元的能力,必不会出错的。可是当日她确确实实只在手绢上沾了幻梦香,怎会让他受孕?
“你那日自如意馆出来后,可有再去别的地方,接触什么不寻常的事吗?”长听看着周丙生,解释道:“你五日内食不知味,寝不能眠倒是我所做,然而你这肚里的孩子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待周丙生缓过了气,冷静下来后,景元方撤了定身咒。
有景元作证,周丙生不再大喊大叫,算是暂且相信了长听的话,开始回忆。
那日他自如意馆出来后,便只是忙着四处打听红衣美人的下落,又派人去寻酒疯子,两道皆空,沮丧之下便去了狐朋狗友家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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