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梦境缓缓抽离,宋长诀眉头颦起,梦呓般唤了声:“宋宋,宋宋别怕…”
宋长诀忽的睁开眼,恰好对上牢房上方,窗口透进来的光,就这么明晃晃的打在他脸上。
他撑起身子,低低缓出一口气。
宋宋?
宋长诀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小他认识的姑娘中,应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
自打上回生辰宴后,昭阳宫的内室里,几乎是夜夜留一盏灯。
至于给谁留的,不言而喻。
元禄显然能瞧出皇上近日心情大好,连带着犯了错的宫人,都不过是轻飘飘揭过。
如今长了眼睛耳朵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风头正盛,且是从未有过的盛。
这时间一长,免不得叫人嫉妒。
尤其姚文丽前些日子叫闻恕罚跪在内务府外,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已是心生怨恨。
等了多日,却不见皇上宣她到御书房磨墨,这心里更加堵得慌。
现下她一出现,准没好事。
素心忧心道:“娘娘,姚嫔来了,说是给太后抄了一卷经书,劳娘娘转交。”
还真是会投其所好,且以太后为由,又不得不见,饶是素心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付茗颂对姚嫔的印像,该是宫里所有嫔妃中最深的一个。
缘由无他,就因她眼下那颗特殊的红痣。
待被请了进去,姚文丽便朝她绽了个动人的笑,那颗痣便显得尤为有韵味。
付茗颂目光从她眼下移开,对上她的眸子:“姚嫔有心了,明日给母后请安时,定会将此转交。”
说话间,姚文丽便一瞬不错的盯着她看,罢了还叹了声:“娘娘真是天仙一样的姿色,臣妾自小,还未见过比娘娘姿容还出众之人。”
恭维的一句话,叫人挑不出错,亦是接不上话。
付茗颂扯了扯嘴角,敷衍的应了声:“这后宫嫔妃中,姚嫔的姿色已是数一数二,此话…便是见笑了。”
“那又有何用,皇上看中的,不过是臣妾眼下的一颗痣罢了,旁的,都入不了他的眼。”她状若无意的接了话,又佯装惊讶道:“不说臣妾都未发觉,娘娘眼下,亦有颗红痣呢,想来皇上应是爱极了。”
付茗颂抬眼,想到夜里男人回回都要吻那处,心下莫名一堵。
姚文丽的话就像是在提醒她,后宫众人,不过是那幅画的影子。
不等她细想,就听姚文丽那婉转的嗓音轻轻一叹:“当初,皇上还念着臣妾这颗红痣,时不时便宣臣妾到御书房磨墨,说来说去,亦是沾了光,还有何不满足的。”
这话听起来,三分感慨,三分惆怅,三分淡然,还剩一分意味不明。
素心在一旁听着着急,几次想开口打断,又生生咽了下去。
她偷偷瞥了眼付茗颂的神色,却半分都瞧不出情绪。
姚文丽又话了几句家常,眼见天色渐暗,这才依依不舍的扭着细腰离开。
至小径上,她回眸瞧了眼昭阳宫的牌匾,心下的不平可不是一星半点。
要论家世,姚家与付家旗鼓相当,可她姚文丽,可是嫡女。
几月前内务府还得巴结她,现下,个个见风使舵。
这宫里的圣宠哪有经久不衰的呢,得宠是,失宠亦是。
—
魏时栋干的混账事儿,周贤顺着扩充军力一事,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将证物呈了上去。
一直待到戌时,才堪堪从御书房内离开。
王沥正从牢房过来,见素心满脸忧虑的候在门外,忍不住道:“这是生何大事儿了?”
素心朝他张了张嘴,想想又闭上了:“皇上今日忙,我再等等。”
王沥颔首,也不纠结,忙抬脚进了内殿。
他拱手道:“皇上,宋长诀那小子已关押两日了,可要提审?”
本以为皇上扣押宋长诀是为定罪魏时栋,可现下压根用不着宋长诀,魏时栋已是跑不了了。
他实在不知还留宋长诀有何用?
闻恕抬眼:“不必,他如何?”
王沥笑道:“吃好喝好,那小子全然不当自己在坐牢呢。”
见无要事,王沥指了指门外:“皇上,素心在外头,候了应有一会儿了。”
元禄哟了声:“该不是昭阳宫有事儿吧?”
须臾,素心才得以面圣。
她将姚嫔的话一字不错的陈述一遍,殿内众人皆漠了脸色。
就连一向粗心的王沥,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轻声道:“属下先行告退。”
说罢,他疾步出了御书房,还贴心的合上门。
啧,啧啧,王沥摇了摇脑袋。
没想这后宫,也会有争宠的一日,这皇后娘娘真乃神人。
亥时,龙撵在昭阳宫门外停下。
闻恕进到寝殿时,一片漆黑,连盏烛火都没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推迟到晚上九点,会更的!3.10
皇上:今日没留灯
喜欢别枝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