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茗颂心下沉甸甸的,目光呆滞的望着他。
闻恕神色一转,“今日看到那幅画,是不是叫你觉得委屈了?”
任哪个女子,应都不愿成为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即便从始至终就是她。
付茗颂怔怔的抿紧嘴角,半响朝他摇了摇头。
他给她的够多了,若不是他,说不准今日,她便真叫老太太许给哪个大户人家做妾了。
付茗颂攥紧手心,这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闻恕垂眸,定定的看着她。
他大抵能瞧出她在想什么,不由捏住她的下巴道:“可以委屈,朕许你委屈。”
他原本以为,若有机会再见到她,定要将从前那些账一笔一笔讨回来。
可对着这样一双将前尘过往忘的一干二净的眸子,如何都下不了手。
不仅是下不了手,还想哄着。
他甚至都搞不明白,为何非得是她?
大抵,这便叫做栽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亲了下那张紧紧抿紧的小嘴,顺着姿势,干脆环着腰直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不远处的轿撵。
“委屈够,就该回宫了。”
付茗颂叫他吓了一跳,“皇、皇上……”
—
“死了。”
“自尽。”
“她心里,当真没有朕。”
夜里,付茗颂翻来覆去,脑中反复闪过这几句话。
不知为何,心里堵的慌。
她自小在付家小心谨慎,也不过想活着罢了,人在何种境地,才会有自尽的念头?
许是叫这故事吓着,临近天明时,她又做了同一个梦。
瓷白色瓶身,红色水莲花纹。
锥心刺骨的疼,疼的她浑身蜷起。
一睁眼,天光大亮,身边早就没了人。
她缓了几口气,挑开床幔唤来遮月伺候洗漱,直至听到寝殿里有宫人在走动,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
晃眼几日过去,秋意渐浓,盛夏绽开的花儿一朵两朵的落地,平添一丝萧瑟。
沈其衡仔细瞧着这几份呈报,眉头稍稍一扬:“短短半个多月,这工部历年堆积,解决不成的大问题,都已处理的十之七八了,想来这宋长诀,当真是个人才,仅一个工部主事,倒是有些委屈他了。”
宋长诀此人,除了脾气古怪,脸色冷了些,浑身上下都是才干。
闻恕从来都是个惜才之人,难得没有反驳沈其衡的话。
他食指在桌案上轻轻扣了两下:“再过半月,寻个时机将他升为工部郎中。”
沈其衡顿了顿,从正六品升至正五品,可是直升了两级。
如此关照下去,这小子迟早升至侍郎。
宋长诀的性子,颇有些桀骜不驯的意思,如今已是不好办,到时候恐怕更加棘手,总得寻个法子磋磨磋磨才是。
思此,沈其衡离宫后,乘马便去往宋宅。
说是宋宅,实则只是个简陋的宅院,他任职的突然,朝中似是还没来得及给他安置宅子。
院门未关,沈其衡轻叩了两声,无人应答,他便直接推门进去。
入眼便见那单薄的少年背对着院门,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连有人来访都不知。
沈其衡蹙了蹙眉,走近一瞧,却是见他在作画。
然而下一刻,沈其衡便笑不出来了。
这画中人,实在眼熟,不是皇后娘娘是谁?
几乎同时,宋长诀听到身后的动静,抬手便将一沓宣纸覆在上头,回头瞧见沈其衡,惊讶之余,警惕性十足:“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沈其衡这才将目光从那宣纸上收了回来,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他。
“皇上听闻宋大人擅长射箭,这回秋猎,特邀宋大人一同前往。”
宋长诀迅速的伸手接过,嘲讽似的赶客道:“有劳沈世子还亲自送上门。”
沈其衡肃着一张脸上马,回眸望了眼紧锁的院门。
私画皇后肖像,他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哥哥先想起来还是怂怂先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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