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颐寿园,惜春说老夫人正在东暖房礼佛,桑梓静立廊下耐心等待,却见桑怀瑾已经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一头扎进老夫人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老夫人见他脸色通红,神色惊恐,满头的冷汗,当即心疼不的不得了,急声问:“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说去给你三妹妹送礼物,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吗?”
桑怀瑾却窝在老夫人怀里只顾着哭,怎么问都不说话。
老夫人被他哭的有些急了,转而厉声问桑梓,“还不快说,你二哥哥这是怎么了,是吓着了,还是受了老爷的教训?”
桑梓忙将今天临行前,包括在王府里和回府后的事情,都细细的跟老夫人说了一遍,又补充说:“祖母,我估摸着,可能是母亲要责罚我,把二哥哥给吓着了。
起先卢嬷嬷不肯让二哥哥一起去萦碧院,我也帮着劝过,可是二哥哥不听,非要去给母亲请安,谁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老夫人听完,便知这又是桑清柔在挑拨是非了,她一边安抚着桑怀瑾,一边叹道:“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桑怀瑾这时候却窝在老夫人怀里,不停的哭喊道:“母亲打我,祖母,我又没有做错事,母亲为什么要打我?”
看着桑梓被打红的脸,和怀里吓的瑟瑟发抖的孙子,老夫人心里一时竟有些心酸。
怀瑾都十五岁了,可心智却还跟个八九岁的孩子似的,若非那次无故掉入荷塘里着了凉高烧不退,又碰上个庸医,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他也是个正常的孩子,现在正是意气风发,风华正好的翩翩少年郎,哪会如这般模样,成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老夫人心火上来,厉声吩咐道:“姚嬷嬷,去告诉大夫人,就说怀瑾给吓着了,让她赶紧给我请个大夫来。
她怎样我不管,只要我的孙子平安无事就好了!倘若怀瑾给惊出什么好歹,我定饶不了她!”
姚嬷嬷自然不会这样去回大夫人,老夫人在气头上,她可没糊涂呢。
见桑梓站在那儿,并没有规劝老夫人的意思,姚嬷嬷心里总有种,这个三小姐将二少爷当枪使了般的感觉,因此并没有袒护她的意思。
但身为奴婢,她也不能出言责备,只是轻声劝老夫人说:“老夫人消消气,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大夫人那边,奴婢会亲自过去跟她说,让她不要再为难三小姐和二少爷,天色不早了,不如就让三小姐先回去歇着吧?”
老夫人见桑梓也是楚楚可怜的站在那儿,半边脸到现在还肿着,心里更加不痛快,可沉默片刻之后,却说:“今天的事,有清柔的不是,也有你的不对。
王府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如此穿着就贸然去了?
不管你们姐妹间如何不睦,但是不能坏了你母亲的名声,毁了桑府的名誉,连累你父亲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
何况万一王妃发怒,治你个不敬之罪,你又当如何?
虽说适才你受了点委屈,可事情闹的这么大,你母亲那边现在也是人仰马翻的,算了,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桑梓忙福身说:“是,老夫人教训的是,都是梓儿虑事不周,下次不敢了。”
老夫人又下令道:“去,告诉大小姐,今天的事,都是因她而起,让她去佛堂里跪着反省两个时辰,今晚不许吃饭,从今天起,闭门罚抄佛经三百遍。”
这样的惩罚,对于桑清柔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因此桑梓并不替她求情,她带着简兮和蕙心出来的时候,见姚嬷嬷也随后而来,便放慢了脚步等了片刻。
姚嬷嬷语气温和的说:“三小姐,您可有哪里不舒服吗,等下要不要让大夫过去给您看看?”
桑梓摇头,“我没事,只是不知道母亲那边伤的如何?母亲现正在气头上,我不好过去探望,还请姚嬷嬷从萦碧院回来之后,打发个人过去跟我说一声,也好让我放心。”
姚嬷嬷温然点头,“好,奴婢知道了,三小姐慢走。”
蕙心见她走远了,才怒道:“今天这事,明明都是大小姐的错,可老夫人却还怪到我们头上,这一家子人,真是是非不辨对错不分,都让人气死了。”
简兮冷笑道:“老夫人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让小姐得意罢了。今天大夫人那边闹的鸡飞狗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连她都觉得丢脸,又怎么可能再出言袒护?
能不让大夫人再过来找后账,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桑梓没有言语,似是一直在琢磨着什么,等过了石桥,待走到西园的无人处,她才低声说:
“这世上有一种人,对谁都不假辞色,对任何人都能温言软语,笑脸相对,但这种人,往往是最铁石心肠的,不到事上,你永远都体会不到她的心有多冷,姚嬷嬷就是这种人。”
简兮似有体会般点头说:“其实今天这事,老夫人苛责小姐的时候,她明明知道小姐很冤,却半句好话也不肯替我们说,反而一直在为大夫人周旋。”
“她不是在息事宁人,她只是想让老夫人念她的好罢了,老夫人气头上的话,她若真的就这样传去了萦碧院,大夫人那边会怎样且不说,等老夫人冷静下来,自己也会觉得做的有些过分了。那时候想起姚嬷嬷的规劝,便觉得她更得用。”
蕙心小声问她:“小姐刚才一直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个?”
“是,我在想,既然老夫人如此信任她,那么我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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