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惜春的小院子出来走了不多远,简兮听到背后有人在小声的叫她,原来蕙心还没走。
她提着灯笼从树后面出来,追上简兮问:“事情怎么样了?刚才我看见那个qín_shòu衣衫不整的跑过去了,若我有你这好功夫,真想一个窝心脚踢死他算了!”
“小姐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呢,我可不敢乱来。
惜春这边已经搞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留小姐一个人在紫桐院怎么行,你不知道咱们院子里那几个人都是大夫人的眼线么,万一她们起了歹心怎么办?”
“我就想等一等你,没想那么多,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留小姐一人独处了。先生也真是的,什么都教了,却唯独不肯让她学点功夫,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蕙心虽然嘴硬,但还是不由自主就加快了步子。
简兮笑道:“说你两句,你连先生都拉出来垫背,也是服了你了。”
两人回到紫铜院的时候,桑梓正站在窗前等着,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只看到她一个模糊单薄的身影。
简兮点了蜡烛,小声说:“小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惜春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赵四那个混蛋,想必以后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再去骚扰她。”
桑梓立在窗前没有转身,似是心情有些沉重,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利用无辜,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为人所不齿,但是一想起梦中行刑台上那些滚落的人头,我就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做的。
哪怕我被唾弃,哪怕我要被千夫所指,我也在所不惜!
我早已不在意个人的生死荣誉,也不在意这个过程是否卑鄙不择手段,因为我活着的使命便是要惩罚恶人,替那些冤魂沉冤昭雪!”
蕙心冷哼道:“小姐何必内疚,说什么无辜,比起那些丢了命的,生不如死的,他们所受的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默了片刻,桑梓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是啊,比起那些家破人亡丢了命的,在奴隶市场上像牲口一样被人发卖的,千里流放给披甲人为奴的,被卖去做官妓的,他们所受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再转身时,她的眼底已经没有了那些纷扰复杂的情绪,只有冰冷的坚决,“如此甚好,惜春这步棋,将来一定能够派上大用场。”
次日刚用过早饭,老夫人那边就着人送来了几件华美的衣衫,海棠红,樱草绿,胭脂色的绸缎裙裳,皆颜色鲜亮,精工细绣,一看便是成衣铺的上品。
来不及量身定做,老夫人便只能先去给她买几件充门面了,还好衣服穿上还算得体。
念夏更是亲自监督着她换了衣服,将老夫人赏的金珠翠玉插了满头,细打量一番还觉得不够,又让桑梓戴了两个金镶玉的镯子,除了随身的香囊之外,还给她系了一块上好的玉佩,这才肯让她出门。
桑梓什么也没说,任由她打扮,只是觉得这样未免也显的太刻意了些。
老夫人给了这么多好东西,无非就是在向王妃证明,他们并非是不重视她这个庶女。
也只有桑府重视她,王妃那边才会高看她一眼,哪怕够不着世子妃的位置,只能做个媵妾,想来老夫人也是高兴的。
只可惜桑梓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倒要叫他们白高兴一场了。
出门的时候,她发现车夫换了人,马车比之前她们乘坐的那辆要好了很多,至少能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官家小姐的宝马香车。
桑梓这次出门只带了蕙心,到了怀安王府,自有王府的下人去招待车夫,怀远领着她们自侧门而入,去了一个偏僻无人的院落让她们换了男儿装,这才领着她们去了玉笙居。
如此就算偶尔碰上人,也不至于会招来是非。
温庭蕴早已经等的有些急了,一个人坐在窗前频频往院子里张望,好容易看到怀远领着她们主仆进来,他便忙不迭的用力推着轮椅往门口来迎接。
桑梓进来之后,将针灸的药箱放在桌上说:“今儿个祖母非要打扮我,结果就晚了些,不过并不会耽误给你治疗。”
温庭蕴打量她一番,噗嗤一笑,“你的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小时候跟我打架,滚在泥塘里,跟个泥猴一样,现在还装什么淑女?”
桑梓也不在意,直接蹲下身来,拿过他的那条伤腿垫在软塌上,很自然的卷起了他的裤管,然后用银针去刺他的穴位。
“我这辈子最落魄的样子,都被你瞧见了,感觉都没办法翻身了,所以我也不稀罕当什么名门闺秀,你就把我当个男人就行了。”
她小心的刺了几下他腿上的一个穴位问:“扎针的时候,如果有感觉,你要告诉我。”
温庭蕴脸有些红,比她还要局促,桑梓的针刚刚试探的扎下去,他已经说:“有点疼。”
“有知觉就是好兆头,当初你的腿断了,后期也没做辅助治疗吧?如此导致肌肉筋脉萎缩坏死,如今还能有直觉,只能说你是托了年轻的福。”
桑梓先给她扎针,舒缓肌肉筋骨,然后又亲自为他按摩活络血脉,整整一个时辰,累的出了一身的汗,头发都湿了。
温庭蕴有些过意不去,毕竟男女有别,如此肌肤相亲之后,她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他握着她的手,心中虽是欢喜,可毕竟年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说:“梓儿,你……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你的,我会给你一个名分,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名分,你知道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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