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一愣。他扭过头,拧起眉:“你来我家不耽误你别的安排?”
薄渐:“不耽误。下周四会考,我原本也是打算今天放学回家复习政史地。正好和你一起。”
江淮觉得太碰巧,不大信:“这么巧?”
当然没这么巧。
临时起意,把下周三的安排提前到今天了。
但没等到薄渐出声,倒等来讲台上老林一声喝:“江淮,你把我刚才讲的这道题再和大家从头讲一遍。”
江淮:“……”
薄主席又鸽了司机,跟江淮来了江淮家。
晚饭点的外卖。
点个外卖,阿财两分钟就好,倒是薄主席挑挑拣拣,磨磨蹭蹭,这个不行那个不好,最后拉着江淮小声说不想吃外卖,吃外卖会肚肚痛……
江淮似笑非笑:“吃外卖会肚肚痛,但用叠词会挨揍揍,懂?”
薄主席:“……”
其实薄渐说这种话,也看不出丁点儿撒娇意味。他眉眼生得疏离,眼色又浅,总端着副好学生的斯文假相,说起话却有些漫不经心。
但就因为这,江淮才受不了。
愈是故意撒娇的话,从薄渐嘴里说出来,就愈显得sè_qíng。
“有符合你要求,没辣椒没花椒没香菜没葱没蒜的外卖,也不用担心卫生,就酒店外带,”江淮划过手机界面,“点不点?”
江淮看着薄主席,一脸“你不点外卖要不就自己去厨房自给自足要不就今晚喝西北风”的冷酷。
仙女被迫向生活低头。
已至五月,后天是立夏。
草木早都生了新芽,枝头浓青,只在夜中还微冷。不怕冷的青年许多已经换了短袖t恤。江淮吃了饭,回房间推开窗户。
车鸣遥远而模糊,嘶哑地响着,像盛夏短促的虫鸣。
这时,江淮自觉矫情地想,到夏天了呀。
明年夏天,他的高中就结束了。
薄渐坐在他桌前,慢慢地翻过他的地理书。上回把严松踹进屋来,打碎了台灯,江俪又给他换了盏暖光台灯,说是对眼睛好。
薄渐翻动纸页的修长手指被衬得暖融融的。
他微抬眼,看向倚在窗边像在吹风的江淮:“想什么呢?”
风有些冷,江淮关了窗。
“没想什么。”他过来:“你准备从哪科开始复习?”
“我都行。”薄渐合上书,瞥过江淮桌边堆着的一沓高一高二崭新的地理书……刚刚他翻的这本,连名字都没写,除了没有新出印刷厂的油墨味,完全就是本新书。
他说:“会考知识点总结老师都已经发下来了,你只要能把学校发的政治大纲和历史大纲都背过,及格就没问题,背我就不和你一起背了……你和我一起先顺顺地理?”
江淮摸了下鼻子,心想和薄渐一块背历史,他这不是凑上去找没脸。
“行,”他拎过把椅子,坐到薄渐边上:“你想怎么顺?”
薄渐从江淮那一叠地理书里抽出订好的一沓纸,这是学校统一发的地理会考必考知识总结提纲。他指尖轻轻点在提纲上,似乎是好好想了想。
“自转公转,圈层结构,大气环流,还有气候和人类活动这些,”薄渐说,“地理说到底学的还是地球,我先和你一起把世界地图画出来吧,这些知识点大多都能直接标在地图上,容易记。”
江淮皱起眉:“但世界地图画起来太麻烦了吧?”
“不算麻烦。”薄渐低下眼来,唇角微勾:“我学过画画,以前也画过世界地图,目的是记知识点,所以也不用画得太细。”
江淮想想,觉得这主意不错,起身道:“我去给你拿张大点的纸……八开的够吗?”
薄渐勾住他手腕:“不要纸。”
江淮:“嗯?”
薄渐压平嘴角,神情认真,像是在说一件要紧的正经事:“画到纸上,明天你就忘了,不如画在你身上,这样哪个纬度是什么气候,有什么气压环流,你还记得牢靠一些。”
江淮:“??”
还能这么复习??这他妈是复习?
江淮问:“你怎么不画你自己身上?”
薄渐回:“画我身上就要你来画,你画画太丑了。”
江淮:“……”
薄渐捻起江淮除了练字难得一用的钢笔,轻声叹气:“江淮,你连你男朋友都不愿意相信么?”
江淮觉得信薄渐这逼才有鬼。
……
“咬住?”薄渐把江淮短袖t恤的衣角撩上去,几乎掀到锁骨,冰凉的钢笔笔帽像是无意蹭过江淮胸前,“要不你把上衣脱了吧,万一蹭到地图上。”
江淮自己掀着衣服,没有表情:“要画快画,不画我去写作业了。”
“画,”薄渐轻声说,“你别着急,慢慢来。”
江淮用手肘半撑在床上,心想他可能是个傻逼。
薄渐轻轻拔出笔帽,他握笔的姿势很标准:“我动笔了?”
“动。”江淮为了转移注意力,扭着头看旁边的地理书,把地理书翻得哗啦啦响。
笔尖一戳到江淮皮肤上,江淮没忍住,嘶了口气……痒。
薄渐瞥他:“疼么?”
江淮牙根都发痒:“没,你快点。”
“别急,”薄渐看上去极认真,“画完需要时间的,你别乱翻书了……你把提纲给我,我一边画一边问你问题。”
江淮:“?”
这还是人话吗?
他一边被在身上画世界地图,一边还要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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