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周五,会考两天。
题都会做,但江淮考试的心情极其之烂。尤其地理。
薄渐几乎是逼他把地理会考的知识提纲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他张眼闭眼都是世界地图,今年会考出了道南极洲冰川融化,保护环境的大题……做那道大题,江淮觉得他也凉飕飕的。
薄渐像是无意识地嘬了一下食指,看着他:“你南极洲的雪,淌到大洋洲了。”
江淮尾椎都发麻,手臂搭在眼上,眼皮细微发抖:“闭嘴。”
考一场会考,江淮颓了半星期才缓过来。
高二也还有体育课,下学期没有活动,也没有体检,体育课都不大管,统一做做热身运动,跑几圈以后自由活动。
江淮最近开始和赵天青打球了。
也不是他主动找的赵天青,是赵天青主动拉的他。赵天青看江淮身体素质放alpha里都是难得的好,跳跃力和爆发力,就校队那几个篮球生,也没几个比得上……就是个儿稍微矮点,刚过一米八,但不耽误他找江淮练球,积极联络感情。
江淮倒无所谓。
他对打篮球没多大兴致。或者说除非那种“我快死了”的强刺激的极限运动,对他吸引力都不大。他就早些年陪秦予鹤打了几年球。
但一次体育课,江淮打完球下场,看见薄渐没找他,也没叫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场外长椅上看他打球以后……江淮体育课去打球的频率就高了很多。
有时候薄渐会来看几分钟,有时候看十分钟,有时候看小半节课。
他不叫江淮,只在场外看。
有时江淮下场,他会帮江淮递瓶水。
江淮没问,也没说什么。薄渐想看,他打。
曾经江淮一向对这些为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从早忙到晚,逼着自己天天做不喜欢的事的人嗤之以鼻,直到他认识薄渐……
也还是嗤之以鼻。
他就是一天写二十三个半小时作业,学习学到油尽灯枯,在课桌上刻满“早”字,他也没法把自己复刻成薄渐这样的人。
只是薄渐如果有什么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他帮他做。
梧桐树张满宽大的叶,时至五月中下旬,寥寥的早蝉停停续续的倦懒的嘶鸣。早夏,怕冷的都还穿着长袖校服,在篮球场上打球的男孩子却都大多换了短袖甚至短裤。
江淮属于换回夏季校服换得最早的那一批。
体育课差十分钟下课,江淮提前下场。
篮球撞在水泥地上,在他身后杂乱的“砰砰”响。
今天体育课气温起码二十摄氏度,打了大半节课球,江淮衬衫后襟都浸出汗来。球场在户外,球场线外拉了根硬水管,撅上来一个水龙头。
薄渐就坐在水龙头边上的长椅,侧头看过来。
江淮瞥过他一眼,弓下腰,拧开水龙头……“刺啦”,自来水溅射出来,溅到江淮鞋面、裤脚,还有薄渐裤脚。他洗了个手:“不一起来打会儿?”
薄渐稍稍收了脚:“不了。”
江淮想把带水的手拍在薄主席脸上,可他后头就是篮球场,赵天青他们还在打球……他恶劣地把水往薄渐脸上甩了甩:“为什么不去?”
薄渐微眯起眼,捉住江淮湿漉漉的手:“保持人设。”
江淮挑眉:“你还有人设?你什么人设?”
薄渐拇指摩挲过江淮掌心,搔得他发痒。他轻飘飘道:“身娇体弱,风一吹就倒,需要男朋友好好疼爱的人设。”
江淮:“……?”
他甩开薄主席的手:“滚。”
薄渐笑起来,他替江淮把顶上解开的两粒扣子又系回去一颗:“待会我去排练,体育课下课,你先自己回教室吧。”
江淮低头看着薄渐骨节匀称的手,随口问:“什么排练?”
最近学校有文艺汇演?
“高三的毕业典礼。”薄渐回答。
江淮猛然怔了一下。他抬头:“高三这就毕业了?”
“不然呢。”薄渐轻笑道:“离高考还有不到半个月了。”
江淮想起一句老林经常挂在嘴边和他们絮絮叨叨的话:等这届高三毕业了,不用等开学,你们就是新一届的高三了。
他忽然生出一种迫人的紧迫感来。
他恍然发现高三就近在眼前,离高考也不过仅剩一年,可他还进步无几。他甚至还考不到六百,甚至还想去一所七百分的学校。
江淮没说什么,弯腰从地上拎了瓶矿泉水。
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
他拧开瓶子,灌进几口被晒得发温的水:“行,那你先去排练吧……我去吃饭了。”
最后一节课放学铃刚好响。
薄渐轻轻捋了捋他的辫子:“今天中午我都在学校排练……你中午是准备回家还是呆在学校?”
“去学校食堂吃吧,方便,”江淮神情平淡,“吃完回教室睡个午觉。”
二中南北有两个食堂,上下两层,窗口也多,出名的食堂大。但每逢放学点前后半个小时,这两个食堂也都还是人挤人,队排得老长。
江淮没去食堂,径直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揣兜里回了教室。
教室没几个人,剩三五个男生,都在写卷子,不知道是在写今天的作业还是在做课外练习。
江淮拿脚背勾出凳子,叼着面包从桌肚翻了本物理的“天利38套”出来,撕了两张新的下来。他做题慢,但中午有两个小时,他做完一套物理再订正出对错应该不难。
到高二下学期底,理综就慢慢代替
喜欢标记我一下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