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高温还在地面上遗留着余热,残破的城垣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倔强的耸立着。残阳如血,金铜色的夕阳铺洒在行路人雪白的头巾上,同时也温柔无言的亲吻了古巴比伦文明出生的这一片热土。若不是士兵们手里那冰冷的枪械,这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美好。
秦厉的双眼被蒙着黑布,箱子被当地的部族人拿走。之前拷在箱子上的环形手铐已经到了他自己的手上,他的双手被一件破衣服包裹着,似乎在刻意掩盖着他的囚徒身份。
亚岱尔和部落族的大家长商量着什么,前面有人传来指令,这队人便停了下来。
秦厉感受着他们的节奏,心中一直在偷偷的计算着时间。按照心算的时辰,这些人是该歇脚整顿了。
他被带到一座民居门前,旁边有个男人用有些生硬的英语道:“进去。”
------没有推搡,倒是客气。秦厉暗自冷笑:没拿到真东西之前,怎么可能杀人灭口。手提箱是他找了黑市重金打造的,用了当今最霸道的黑金狼锁。这种锁在道上叫“没良心”,意思就是一旦触错或者密码不符,连东西带箱子,全部玩儿完,有的为了保险,甚至启用了三层自毁装置。亚岱尔也是一名雇佣兵,这样的事情骗骗外人还好,但是面对优秀而有经验的职业军人,既是伪装的再好,也会被立刻识破。
秦厉感到有人在背后狠狠的推了一下,他心里知道,这应该是他的死对头亚岱尔。
亚岱尔粗暴的将那块黑布从秦厉的脸上扯下来,指着他的脑袋道:“乌代,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秦厉的眼睛迅速的适应了光的亮度,他缓缓的抬头,模糊的视线对上了一对浑浊的双眼。
眼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他脸上被数不清的皱纹铺满,像个风干的香肠。眼白泛着浓重的黄,几乎看不清他本来的眸色。
老者盯着秦厉,神情严厉,用库尔德语问道:“你就是那个小偷?”
他身边一个眼圈发黑的年轻男孩子面向秦厉,用英语翻译了一遍。
秦厉环顾着一屋子的人,扯了扯嘴角:“你听谁说的?”
乌代的脸仿佛一块岿然不动的雕像,继续道:“你带走了我们的东西,是这样吗?”
那男孩子刚要翻译,秦厉冷笑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老者吐了口气,缓缓的向椅背上靠去,淡然道:“你能听懂我们的话。”
秦厉没心没肺的笑着,大声道:“和你一样,能听不能说。我们彼此彼此。”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里面是不是我们的东西。”
秦厉的脸上毫无惧色,反问道:“那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老者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他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又迅速的恢复了平淡。亚岱尔见状,立刻上前狠狠的踢了秦厉一脚。
“回答问题老实点!”
秦厉闷喝一声,肋下一阵痛麻,几乎背过气去。
老者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来:“亚岱尔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强盗,请注意你的言行。”
乌代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秦厉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年轻人,我不知道你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我看你不像恶棍,不像那些,来我们的神庙里胡作非为的人。如果这中间有误会,我不会为难你。如果你欺骗我们,万能的主也不会放过你。”
秦厉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几分苍白:“你想怎样?”
乌代踱着步,似是在思考。
“也好,既然你直接问我,我也直说。请你就在我们面前,把这个箱子打开。让一切都真相大白。”
秦厉冷冷的看着他,道:“我可以打开箱子,但是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不可!”角落里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夸出黑暗,他的动作平静而矫捷,走起路来优雅而富有张力,宛如一头黑色的野生豹。
来者留着山羊胡子,扎着几何图案的头巾,鹰鼻薄唇,眼眸是漆黑色的,似两团黑色的旋涡,致命而迷人。
“秦先生,你好。我是这里的二族长阿尔提克里特。乌代族长仁爱慈祥,所以一直对你十分客气。可是,我并不信任你,理由嘛,自然是担心你对族长不利。我希望秦先生,审时度势,好好的思考一下你现在的处境。其实想想看,你没有别的选择。你只能,当众打开箱子。”
阿尔提克里特的提议看起来很对亚岱尔的胃口,他走到乌代身边,低声道:“乌代先生,阿尔提克里特先生说得对,你面前的这个男人非常狡猾,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乌代环顾了下四周,见众人脸上默许的神色,叹了口气,道:“把东西拿上来。”
那个黑眼圈的小男孩听到指令,麻利的奔出帐篷,一阵风一样的拿着箱子跑了进来。
乌代若有所思的沉默着,并未做进一步的指示。阿尔提克里特见状,上前道:“秦先生,现在选择就摆在你的面前。我们国家自从开战以来,一直有一些暴徒,在吞噬我们的文化,觊觎我们的财产。神庙里被毁掉和偷走的东西已经无法计算了。但是我们作为族人,有义务保护这里的每一样祖产。现在你人在这里,东西也在这里。我们也并不希望彼此都有损失,所以才保全你到现在。打开箱子,是证明你清白的唯一方法。”
秦厉看着这个眸色深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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