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出,整个清河郡震动!
天下无数学子怀着虔诚恭敬的心前来清河,就是为了拜入崔家门墙,从师受业。
而神都城张易之,却是直接宣战!
他要用最擅长的诗道,去挑战北方士族最高门第!
这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要知道崔氏以诗书传家,在家族氛围的熏陶下,族人均为饱学之士。
在很多人眼里,张易之是以卵击石!
但不管怎样,此事已传遍清河郡,无数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
客栈外。
乌黑黑齐聚着一群人,清河郡的游子,求学的寒门学子、天下大儒、还包括清河县衙一众官吏。
他们并非崔氏族人,心里没什么偏向,但却非常期待这场较量。
每个读书人来到清河郡都是唯唯诺诺,但突然有个人狂傲不羁。
这种反差感让人肾上激素飙升。
论家世,张易之只是来自普通世族,而崔氏却是北方最大的门阀。
但论声望,不管是除酷吏还是制神皇犁、陛下赐表字,种种行为,让张易之的大名在河北道如雷贯耳!
“张子唯出来了!”
有人眼尖,立马高喊。
所有人都循声而望,终于看到了张易之的真容。
只见其颜如美玉、身如秀树,气质温润隽雅,幽黑深邃的眼睛一转,仿佛有珠光宝气映照。
每个初见张易之的人都会这样想:“神都张子唯见面更胜闻名!”
陈长卿左看右看,见观者如堵,前后无路,水泄不通了,忍不住酸溜溜道:
“人的名,树的影,贫道好羡慕啊!”
这时。
前面人群“哗”地如掣浪分开,一队儒生插了进来,领头的是个束发缣巾、白绢襦袍的中年文吏。
他朝人群扫视一眼,便含笑走到张易之面前施礼:
“这位想必就是张公子,我是崔氏六房管家崔晔,奉族长之命前来迎接张公子。”
既然有人登门挑战,崔家无论如何都得接下。
作为门阀士族,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不能给世人留下无礼的印象。
张易之暼了他一眼,淡淡道:“有劳了。”
话罢随着崔晔登上马车。
身后有无数人尾随。
……
崔氏坐落在一个小村庄里,风景优美,鸟语花香。
村庄外,有一座凉亭及一排草堂,这是专门接待外来求学的读书人。
此时草堂外泾渭分明两波人,崔氏族人坐在北方,其余看热闹的外人坐在南方。
“年轻人取得一番成就,就有些不知敬畏,咱崔家必须迎头痛击!”
“有够可笑的,作了两首诗就不知天高地厚,咱崔家随便走出一个人就能碾压他!”
“是啊,在清河郡呆久了,或许世人都快把我清河崔氏给忘了。”
崔氏族人议论纷纷,但眉宇间的傲然之色展露无遗。
在他们眼里,张易之就是自取其辱。
竹亭里。
崔晔询问道:“张公子,敢问如何切磋?”
张易之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只论诗,至于玄辩与经学,就不用切磋了。”
“好。”
崔晔点点头,就吩咐下人搬来黄花梨案,案上笔墨纸砚齐全。
这一场较量根本就不需要评委,在场围观者都是读书人,谁优谁劣很容易评判。
草堂内的崔家子弟蘸墨书写,几息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儒出列。
在场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一时间亭外落针可闻,只剩虫鸟鸣叫的喳喳声。
这场较量正式开始。
崔家老儒作揖施礼,随即抑扬顿挫吟道:
“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首青山入梦频。
紫绶纵荣争及睡,朱门虽富不如贫。
愁闻剑戟扶危主,闷听笙歌聒醉人。
携取旧书归旧隐,野花啼鸟一般春。”
好!
大赞!
崔家族人兴奋不已,不愧是专研诗文一道的崔伯麟。
此诗描绘了归隐生活,一把琴几本书籍山间赏野花,听鸟儿自由自在的鸣叫。
谁不向往那最自然的盛景呢?
连围观的书生都鼓掌敬佩,此诗可称得上绝佳,他们自叹不如。
什么叫底蕴?
这就是门阀的底蕴!
随便一个人就能出口成诗,一诗便能广为流传。
崔晔挺直腰板,朝亭子里望去:“张公子,轮到你了。”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张易之身上。
崔氏族人的眼神带着些许嘲弄,狂妄无知的后辈,这下看你如何下台?
想踩着我崔家扬名?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张易之丝毫没有紧张之感,反而笑了笑:
“既然崔家作了一首隐居出世的诗,那我也作一首吧。”
刹那间,场中又沉寂下来。
有书生立刻拿出毫笔宣纸,就要写下来,只待以后模仿学习。
虽然他们觉着张易之没有胜算,但不可否认张易之的诗才,值得他们敬佩。
再说输给清河崔氏又不丢人。
张易之静静的站在竹亭里,感受着清风拂面,他轻声吟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静!
异常安静!
连鸟儿仿佛都停止了鸣叫。
这么平易浅近的一首诗,却让所有人感到震撼!
此诗就像从心灵深处流出的一股泉水,晶莹透澈,灌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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