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地就鬼迷心窍,吩咐柳小弟去买了巴豆呢。
不是季氏在夏老爷枕边说她利用柳小弟吞了银子;也不是那日她来给夏夫人请安,季氏故意绊倒了她;更不是季氏命百合将一盆热水浇在她最心爱的蔷薇花上。
她这个人脑袋木楞,说话只会大声嚷嚷,惹得夏老爷和夏夫人不喜,每次都是训斥她在前,安慰季氏在后。
季氏那么温顺老实,怎么会故意对她下手呢,一定是不小心的才对。
而她因为对方的“不小心”耿耿于怀,不让半步。
当季氏拿着衣裳摔在她脸上时,她正绣着花,被衣裳蒙住了眼,绣针刺进肉里,扎出个血滴子来,十指连心,她立刻皱起眉头,想跟柳氏理论,又想起柳氏近日不舒服,准备作罢继续埋头绣花,柳氏忽然上前两步,她眼前一花,巴掌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忍不住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推了柳氏一下,柳氏向后一歪的同时,夏老爷开门进来,瞧见她“欺负”柳氏的一幕。
“没想到你这等的歹毒心肠,算我看走了眼!”
“还不给柳姨娘赔不是!”
“要是有下次,看我饶不饶你!”
“哼!”
她不及柳氏貌美,更不及夏夫人端庄贤淑,有的只是一颗心甘情愿服侍夏老爷一辈子的真心啊,怎么就都成了她的错。
夏夫人宽宏大量,每一次夏老爷惩罚她,夏夫人皆是网开一面。
她知道,夏夫人心底柔软,舍不得惩罚任何人,对她要好过对待柳氏。
*
“夫人,我对不住你。”柳氏垂下眼睑,眼泪夺眶而出。
夏夫人看了她一眼,下巴豆这事,实在是让人头疼,甚至气愤,柳氏虽然是小妾,但好歹也是半个主子,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竟然用上巴豆!这种——
低劣的手段!
“哭什么,把眼泪擦干净了。”夏夫人收了目光,“事情过去的不算久,铺子上的账目应该还在掌柜手里。你这顿罚是免不得了,以前也怪我纵容着你——”
话音未落,小丫鬟禀告百合来了。
夏夫人听完,眉头紧皱,季氏是怕自己处理不好,还派个丫鬟过来“提点”?她可以体谅季氏的心情,但绝不会容忍季氏挑战她的底线。
“传我的话,没有我和老爷的吩咐,一干人等不许进上房。”
小丫鬟一怔,她算不算撞到门板上了。
璎珞忙走过去,“夫人,人都已经来了,让丫鬟赶出去不太合适,不如我过去跟她说说,总好过直接撵她回去。”
夏夫人“嗯”了一声,摆摆手。
小丫鬟松了口气,朝璎珞感激一笑。
丫鬟年纪小,不经事。
只怕百合是来着不善。
璎珞一走,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柳氏擦干了泪,直直的看着自己脚尖,大气不敢喘一下。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夏夫人长叹。
“以前我总觉得是我做的不够好,没给老爷开枝散叶,老爷呢,也不喜那些个莺莺燕燕,我就说咱们府里有点冷清,你看那王守备,家中七房姨娘了,咱们老爷才两房。可你说这一出事,各路的人都想过来凑凑热闹,掺一脚。现在只能盼着柳小弟脚程快点,把那掌柜带回来,先把你身上的污水洗净了。”
说完,夏夫人就听到门“咚咚咚”的声音。
她眉梢轻抬:“进来吧。”
不用下人禀告就能进上房来见她的,除了璎珞就是杜妈妈了。
柳氏余光扫到来人的绣花鞋,梳洗的纹路与花色,俨然是灶房管事杜妈妈。
杜妈妈可是夏夫人的陪嫁妈妈,年级大了之后,本来打算不再府上做事,免得别人说夏夫人偏袒她,毕竟人老了,身子不太中用,伺候夏夫人日常杂事也力不从心。
夏夫人如同舍不得璎珞一样,不许杜妈妈离府,杜妈妈不比别人,进程府时就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又瞎了一只眼,李氏瞧她可怜,人也细心,就让她做了夏夫人的掌事妈妈。
这要是出去了,没人在身边帮衬,想都不敢往下想。
今日杜妈妈特意穿了柳氏绣的鞋来——
柳氏眼眶又热起来。
杜妈妈不动声色,并不看向柳氏,给夏夫人请了安,就开始说起今早的事。
“……全福家的吓破了胆,我还没等问她什么,她就已经哭喊起来,跪着说不关她的事;丁妈妈没吭声,她平时也不是很喜欢季姨娘,季姨娘害喜的时候,没少折腾她,我瞧着也不像是她做了什么手脚;付妈妈倒是说了一句话,她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然后就继续阴沉着脸做事了;丁香跟月季——她们是季姨娘房里赶出来的丫鬟,瞧着有那么一二分的理由;再来就剩些小丫鬟了,我也一一问过,没有什么大问题——”杜妈妈认真回想,又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年后有个丫鬟嫁出去了。”
夏夫人挑挑眉梢,啐了口茶,“人现在都在外边候着了?”
杜妈妈点头:“都在外边候着呢,依我看挨个叫进来问问比较好。”
夏夫人放下茶盅,蹙眉道:“这璎珞怎么还没回来——麻烦杜妈妈先让全福家的进来吧。”
*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眼前的人,正笑吟吟的看着她,百合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璎珞姐姐,麻烦你跟夫人说一声,季姨娘躺在床上,不方便过来,不然——”
“百合妹妹说笑了。”璎珞笑着打断她的话,“我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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