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罪的人是他,下令满门抄斩的人也是他,甚至可能这些大臣们的谋逆也就是受了他的指使。
他要么是背后主使,要么也是从犯。
他受些苦也是活该。
从最开始突然被高厉察觉到了身份的时候,她的确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陆成萱也算是做好了些许的准备,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和高厉相处。
方才杜总管在说话的时候可真的是给她提了个很好的醒儿。
她现在的背后还有陆家和赵祗令,又有着官职在身,高厉不能去明面上定她的罪。
若想杀她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处置,但现在在这敏感的时刻,他反而不能下手,否则便是要置赵祗令和陆成音以及四皇子于危险之地了。
陆成萱的手指尖微凉。
涂抹上来的药膏也是冰冰凉的,高厉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剑眉鹰目间难以掩盖的疲惫。
“皇上,好了。”
陆成萱正欲退下之时,高厉却陡然伸出手来抓着陆成萱。
陆成萱眉心紧蹙,“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还是痒的厉害,你去让杜总管找柄擅自,给扇。”
高厉拧眉,生生的克制着了自己想要抓挠的手。
“是,下官这就去吩咐宫人去做,皇上您稍等。”冷静之后的陆成萱又恢复了从前的聪慧机灵。
当真是忙中生乱,容易让人做错事,冷静下来就会恢复状态了。
“好。”
“很好。”
高厉察觉出来了陆成萱的态度变化,不由得薄唇微抿起一抹弧度,“你到时候转变的快。”
“是知道朕拿你没办法吗?”
陆成萱淡然的笑了笑,“下官不敢。”
“只是下官的身上毕竟是有着官职的,这次您高昭华害了您的确是和下官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下官也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您怎么惩罚下官下官都毫无怨言,但请恕下官不能随身侍奉您。”
陆成萱身体挺得笔直,“否则贵妃和大司马那里下官实在是不好交代,还请皇上您体谅。”
“很好。”
高厉突然笑了起来,尤其是在看着陆成萱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
“陆大人所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高厉身影未动,就这么随意的靠在绣着蓝天祥云软枕上,袒露胸襟,戏虐的看着陆成萱,“但是陆大人,有一件事情你是不是不知道?”
“什么事情,皇上您说。”陆成萱站的很远。
“当年朕登基之时,虽曾大开杀戒,却不曾斩草除根。”
陆成萱倏地抬起头,目光震撼的看着高厉。
高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些被判定谋逆的家族,还有人活着,当年是朕的发了慈悲的恩典,但是你也知道……”
“朕一向声名在外,可不在乎手中要不要多添几条人命和多沾一些鲜血,朕只是在乎朕到底高不高兴。”
“若高兴,便容许他们那些逆贼之后还活着又如何?!”
“可若朕不高兴了……”
高厉顿住声音,眯了眯眼睛,“那便觉得他们活着实在是太……”
“皇上!”
陆成萱倏地打断了高厉的话,“请您稍等片刻,下官这便去命宫女取了扇子过来替您扇风。”
高厉的话说的很明白。
不管陆成萱承不承认,只要她没有听话去按照高厉所说的话去做,那么,宁家还有其他当年一起被抄斩的那些人的后代便彻底没了活路。
可若陆成萱听话,高厉还可以向从前那样视而不见。
能活还是不能活,全在陆成萱一人的态度。
陆成萱只觉得头皮发麻。
该死的。
她被谁认出来了身份不好,偏偏是要被高厉这个完全没收没挡毫无章法的人给认出来。
若是旁人认出来,凭借她现在的身份,想要处置她总归是要拿出来确切的证据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可认出来的人是高厉。
高厉想处置她需要什么借口。
不一会儿,陆成萱便认命的又回到了高厉的身边,轻轻煽动扇子。
恰逢窗外竟飘起了雪花。
屋内地龙早就烧的旺盛,杜总管又悄无声息的舔了几个炭盆。
将寝殿里面烧的暖洋洋的。
高厉渐渐没了声音,寝殿中便只剩下了陆成萱煽动着薄扇的声音,以及眉心紧皱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陆成萱。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
寝殿内一片安宁。
可寝殿外面。
——
“哎,你们听说没有?!”
“那个高昭华好好的宠妃不做,竟然会想着要去谋害皇上,结果不慎被查出来,人直接就被一杯毒酒给送走了,就连高家也跟着受牵连,迅速被夺官下狱,听说很快就要问斩了!”
“可不是吗,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连膳房都跟着吃瓜捞,险些影响了咱们的伙食,听说那个典膳大人被皇后处置到现在还没有回膳房呢!”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她的手艺可是真的好,要是换了个人的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厚待我们御前侍卫!”
“你可知足吧,咱们身为皇上的侍卫还算待遇不错的,甚至一些冷宫不受宠的嫔妃都不如咱们的伙食好。”
“就算膳房的那些人跟着被处置也是轮不到咱们挨饿的,赶紧吃你们的少说话吧!”
常怀远忍不住低声喝斥这些没事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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