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霁光给借住的主人要来了纸笔,咬着笔头写字。
“仲孙兄长。”
姚霁光想一想,将纸团成一团扔掉。
“阿敬哥哥。”
“霏现在浙江新烟县,防治鼠疫。疫情由温州扩散已久,恐难以控制,求哥哥灵丹支援。霏已得姚家些许线索,急于查探,暂时不敢耽搁于疫情,请速来。”
姚霁光想一想,叹口气,又补充道。
“留意公孙家族,恐有变。”
信已封好,只是岐山一脉远在西北偏远地区,这一来回,不知又要耽搁多长时间。姚霁光拿起信,走出门外。
迎面,阿七风风火火的跑来,看到姚霁光,开心之余,一个刹不住车,扑倒姚霁光身上。
“姚姐姐,李姐姐出事了!”
“什么?!”姚霁光这才想起从早晨便未见李符瑶身影。
“李姐姐去请求县丞开库赈灾,县丞说李姐姐妖言惑众,要给她押入大牢。”
“这个傻子。”姚霁光气道,“县衙在哪里?”
阿七刚说完,姚霁光便运气朝县衙飞奔而去。姚霁光跑的快,阿七追不上,只能跟在后面喘着气急走。
进入县衙,挤入人群之中,姚霁光见李符瑶跪伏于大堂之上,依旧不死心的祈求着,“大人押我事小,防治瘟疫事大啊!想大人勤恳治县这许多年,要是因为瘟疫使得稽核不过,实是冤屈。”
姚霁光见李符瑶并不傻,劝慰的有理有据,一时急切的心情倒也平复了。地方官六年一稽核,眼见明年就是稽核之年,李符瑶以这点来利诱,倒也是费了番心思。
那县令却冷笑两声,“你一介平民,替我操个什么心。”又气急的指着旁边的衙役,“你们几个,到底上不上去!”
李符瑶又何尝不知,这些地方官们早从上任便疏通人脉,打点钱财,早就将稽核的事情处理好。只无奈做着最后的努力,“大人,金银钱财,上交府官,徒赠祸水;下放于民,可得民心啊!”
谁知那肥胖县令听得李符瑶的话,却似被戳中了痛处,连将惊堂木拍的如快板一般,朝着众人,“你们还干不干活了!快将她押住!”
几个衙役跨步上前,正待出手,姚霁光抢先跨出,抓住李符瑶的手将她拉起,便旁若无人的带着她走出县衙。
衙役们本就被瘟疫的传言折磨的人心惶惶,见开库放银施药的事情没了着落,此刻担心着自家人,也没心思再去作威作福。
县令生气,但底下的人怠工,他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走掉。
“霁光!”“霁光你慢点!”李符瑶跟不上霁光的脚步,叫道。
姚霁光这才放下手,“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傻。”
“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天真到去虎口请它放食?!”姚霁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是怕你虎口夺食!才要大早晨尽快过去的!”自离开风府之后,李符瑶一直心情不好,只是她知道霁光的心情更差,才凡事顺着她的意思。只是在这件事上,她实是不能再忍受。
“这里是县府,我们面对的那个人是县令,你不能以江湖人的想法去处理事情。”李符瑶站在马路中间,不觉间声音提高,
“我知道你的想法,劫富济贫。可是你总该想过,他一个在百姓面前跋扈了那么多年县令,他怎么可能被劫了就忍气吞声。”
“是,他是斗不过你,他也拿我无可奈何,毕竟我还有京城的三哥。可是底下的百姓呢?严家村呢?耿老板呢?”
“那个白二少,这个县令,他们这种人,一切只看权位说话。面对百姓,只有他们占别人便宜的时候,怎么会让别人占他们的便宜。”
“我原想,若是能说的动,我便多劝一会儿,哪怕自己被打被骂,只要他顺心了,出银子自然能爽快一些。”
“可是你若真要强行索取,我们走了,这些百姓们怎么办。我们从他们身上索取的东西,他们只会加倍从百姓身上再搜刮回来。”
“那个白二少大不了你杀死他,你肯定早就这样想过了。可是你总不能杀国家命官吧?”
姚霁光摇摇头正色道,“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一味求稳的官僚态度,这个朝代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霁光你听我的劝吧!”李符瑶急道。
马路中间一人推一车稻草行来,姚霁光瞥一眼,将符瑶拉到路边。“谢谢你今天对我说这么多,我去一趟贺年堂,要不你先回严家村?”
李符瑶知道自己再无法说动她,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好。”
夜黑风高,新烟县那座最恢宏的宅门内院突然闯进一人。只见那人全身黑衣,黑布蒙面,灵巧的翻过围墙。
左顾右盼后,轻轻拍掌两下。墙外便扔进一条绳梯。
那黑衣人将绳梯尽头用脚踩住,双手扶住绳梯,拽一下,约莫两三秒,再拽一下。那边同样拽了两下作为回应。
很快,从绳梯另一端,又爬进来两人。几人将绳梯收好,悄悄摸向前。偶尔遇着一两个难以避免的家丁,为首那人便“嗖嗖”几枚淬了麻药的银针射出,家丁自可一觉睡到天亮。
可能因为作威作福惯了,银库的防守反而意料之外的薄弱。只是那精钢铸的大铁门,让几人多费了些力气。
“这么一大块钢,可以铸十个团的兵器了。”人群中有人轻叹一声,另一个人则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钱库不大,约莫正常人家的书房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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