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怡然时常回去,在窗边,看着那个被各种仪器包裹的男人,有些心痛,有些难受。
她出院了,那口棺材起火了,连同那台仪器一起烧的一干二净。这对于博物馆来说是重大的安全事故,文物属于国家资产,冷怡然作为当时唯一的在场者,她必须负责。回去后,等待她的是一纸辞退信。
三个月后,查文斌出院了,他一下子放佛苍老了十岁,两鬓有了白发。
回家之后,先是开了香堂,把天正一脉历代掌门的牌位全都放了起来,又招呼了河图过去。
没有交代任何理由,童河图被逐出了师门,他的印鉴,法器,道袍,但凡一切和道士有关的东西都被统统没收。
查文斌要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立下了毒誓:从此以后不做道士!
公元 14年,这一天,是清明,我和河图又相见了。他说,小忆,还记得小时候他那么喜欢你,真可惜,不然你就可能是我师兄了。
我说,也没什么可惜的,我始终记得他救过我,还有我小姨的命。
我问,河图,你能理解他这么做吗?
他说,能。因为道士都会和神鬼打交道,天机泄露的太多,终究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所以现在他只帮人看看风水,算命这种活儿给再多的钱他也是不会接的。现在他这类人已经不叫做道士了,风水大师,或者是某某高级顾问。
外公的募基是河图看的,隔着不远,对面那座山包就是七里铺,那是查文斌所在的村子。
他说:“走吧,带你去看看他吧。”
“好,我去买点香纸。”
山不高,小时候我也爬过,还是那片板栗林,那些老坟包上小时候我和河图还经常去摘覆盆子吃,那玩意最喜欢长在坟上。
“好像有人啊。”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似乎在山包上站着。
“她啊,她每年都来。”
“那她现在知道了嘛?”我想,查文斌到底有没有告诉她,那个叫姜玲珑的女子为何会要她的命。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总之,以师傅的性格,永远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提着香烛贡品,那位女子也见到了我们,她的脸依旧还是那么的干净,难得挤出了一丝笑:“你们来了,这是小忆吧,好多年没看到你了。”
我一时语塞,我到底该怎么叫她呢?冷姨,还是怡然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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