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对于这种蔑视他人的目光是不太喜欢的,尽管这十八年来见过太多,但也不会因熟悉而喜欢上,开玩笑,又不是受虐狂不是。
但是,真的很厚。
里头放着的,有可能是江桥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钱。
毫无意义的挣扎在江桥脑海中展开:凭良心讲,她是靠自己的努力赚到这么些钱的,又不是偷来抢来,自己就算是把自己当成侠也不能拿她劫富济贫。
但是,是不是,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公平呢?
二十出头的她,为什么可以站立在这处地方呢?在这种繁华的地方开店呢?为什么二十岁的她,就拥有足够开店的资本了呢?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她出生就掌握了比自己更好的资源吗?
江桥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这个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如果再不动手拿,老板娘就会出来。
几乎是单膝躬身跪在玻璃橱柜面前的江桥,如同接受主神光辉的信徒。
这个内心的挣扎从一开始就是毫无意义的。
江桥怨恨自己般的咬牙低声骂道:管你公不公平,小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骂罢,正想离开,目光一转,落到悬在墙上装饰品上的小小神坛,上面所供奉的,是象征着正义和公平的唯一神------克拉莉丝。
在内心中花费一秒,奉上了‘将自己作为祭品献给神,成为神的代行者’的祈愿之后,毫无虔诚之心的他一脚蹬地,翻身上低矮的玻璃橱,脚步虚浮但却还算稳妥。在三秒之内,便完成了自柜台跃起、拿到放置在神坛前的祭品面点、落地摔倒的大不敬之举。
听得声响,老板娘猛的掀开门帘,这才让江桥看见了他梦寐已久的黑丝大腿。
理得稳妥的裙装下那双细腿对任何男人都有诱惑力,即便对饿鬼的诱惑力减半,但他还是因为这美好的一瞬而停驻。
要活着!为了看见更多的黑丝大腿!
江桥收起‘不如干脆死在这双腿下’的念头,抱着面点和水果往上跳起,本想跃到玻璃橱上,趁着黑丝漂亮女老板没反应过来先行溜走,却因为脚步虚浮无力,一个酿跄直接摔倒,上半身借着惯性狠狠地撞在玻璃橱上,意志模糊,手里的东西也洒了一地。
身子任由重力往下拉,脑袋和地面相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嚷了句疼,留存在意识中的剧烈情感,只有对着玻璃橱柜的不解。
这难道是钢化玻璃做的?
再度醒来之时,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朝着陌生的天花板伸出手,发现自己的左腕插着针管,连着床头吊着的袋子,里头流动的液体应该是葡萄糖。
他喉咙干渴,便将针头拔了,挤着点滴袋子往嘴里送葡萄糖水,这行为却把推门进来的女生吓了一跳。
“你这干什么呢”那女生关切的快步走了过来,连忙把他手里的葡萄糖针管夺了。
显然是这辈子没见过江桥这种乡巴佬,被他这行为震惊到无话可说的女人看着他鲁莽拔掉针管而扩开的口子,皱起眉头。
江桥见有人夺了他的水源,抬头一看,才发现是那面包店老板。
近处看起来,她比之前更漂亮。在刘海的间隙间看得见她额头小小的浅痕,皮肤虽然白皙,但刚才抓着自己的手上传来的生硬感,江桥确认是老茧无误,而且厚度并不比自己薄多少。
“我渴了”江桥指着自己的嘴巴,“忍不住”
听到这哭笑不得的理由后,老板娘眉头皱得更严重了:“那也不能拔了管子呀,你不要命了?”
江桥皱起眉头。
话说回来,自己似乎是偷了她的东西,什么来着?
老板娘见他摸不着头脑,便告诉他是自己将他从店里送到医院来的,因为他营养不良所以就让医院给他调理,她说得轻描淡写,只字未提江桥无故闯入店内的事情,江桥也感觉不到对方有多生气。同样的,也不知道对方救自己的原因。
但是只有智障才会问对方:‘为什么救我’这种弱智问题,问这种问题的人真的应该被救吗?
为了不充当心里的智障,江桥深吸了一口气。
“谢谢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随后江桥说出了一段让他在几秒钟后觉得自己已经是自己所认为的智障的话语。
“你这么对我,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救我可能是不应该的,因为我是来偷你的东西的,我是饿得不行来偷你的东西的”
为什么要说这话江桥也不清楚,只是说出来之后,心里头就好过一点了。
老板娘听他这么说,反倒是笑了:“你肯定摔坏脑袋了”江桥也这么想。
“我店里什么东西都没少哦”她说,“钱包也在,电器也在,柜台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你肯定是摔坏脑子才会产生错误的记忆的”重复的恶毒话语里没有一丝的怒意。
她身上很香,但却不同于班级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女学生。
一股经历过冬去春来的气息。
“祭品呢?”江桥问出了另一个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白痴的问题,对方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自己却非要一个立定跳远飞身下楼,简直蠢出了新境界。
“我想想...被吃了吧?”她歪起脑袋,似乎在为找到合理的理由冥思苦想,“被克拉莉丝大人吃掉了”
江桥感觉她身旁的空气块都湿润起来,不然自己怎么会觉得眼睛难受。
江桥吸了吸鼻子,心里头也开始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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