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上的事情只需要在内心呼喊多几次就可以达成,心灵鸡汤制作者恐成最终赢家。
江桥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但现在的他,这个从生死之间走过来的他,经历过与梦境中的夏塔拉?考文垂的谈话的他,才明白了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法则:唯有将自己放置在难以言述的绝境之中,才能不停地变强,变强。
永无止境。
所以,他要走了,他要离开‘轻转’。
有些二,因为同样的,江桥比谁都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有多么不牢靠。
可能再回来的时候,颜平帆又找到了更加强大的选手,比自己还让对方喜欢,严仲指不定都已经结婚了,伍左鸢已经强大到自己触不到边的程度,等等等等,他都考虑过。但这些就像是在天台时,颜平帆所挽留自己的话语一般。道理他全都懂,但必须得离开。
看着这样一个一事无成,对万事万物的无能为力的自己,他心里难受。
周雄的墓碑下面,应该是空荡荡的一片土地。按照他信中所说的,他的骨灰寄回去老家,墓碑上什么都不准写,但要立在仙霞的某个地方。
这个地方,梁咏橘认识。那是她初次见到周雄的地方,带着自己过来的夏塔拉?考文垂兴奋的介绍着自己的教练,在自己面前显着腼腆表情的大汉与他那乱糟糟的胡渣一点都不相配。
问了些什么呢当时?梁咏橘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这个教练,比自己的父母去世后所见到的任何一个成年人都要温柔。
之后的训练里,他很严格,但一举一动之间却显着一种直白的温柔。他成了自己和夏塔拉的专属教练,与夏塔拉一起,成为梁咏橘心中最最温暖的天堂。
然后,他死了,夏塔拉?考文垂可能再也醒不来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从背后蹭着自己马尾的手掌绕向前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难受得很的梁咏橘被江桥这么一惊,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手掌传来液体流动的触感,江桥往后拉了一下,这小姑娘就跌坐在自己的怀里。得寸进尺的手臂环住了她的眼睛,直接把后脑埋进了他自己的胸口。
梁咏橘没怎么挣扎,坐在江桥盘起的腿上的她往前伸着腿,缓解了方才坐姿所带来的酸涩。
江桥的手指在发尾绕了几下,顺滑的银丝在自己的指间滑落:
“一直想给你道个歉来着,不过因为没有大人给小孩道歉的先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江桥方才环着她的手臂慢慢松开,不语的梁咏橘那又小又红的耳朵刚露出来,便被从自己臂上滑落的银发遮挡。
被她背对着的江桥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又沉默不语,原先坚定的意志打了个退堂鼓,差点没把他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没能把夏塔拉?考文垂带回来,很抱歉”
江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的‘带回’,指的是从梦境还是从卫毕舒那。
总之,事情就是如此,这句话说出来了,江桥才舒坦了些。
小小的双马尾晃了一下,长长的发尾在江桥脖颈上搔了一下,有些发痒。
接下来该说什么?算了,江桥也不去考虑措辞,一股脑的将自己想说的吐了出来。
嘴唇张张合合的他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想告诉梁咏橘,想询问梁咏橘,他谈及自己所见那‘世界神秘’的感动,谈及梁咏橘那超短途发力的拳法,谈及自己所喜爱的水蓝色眼睛,说道这几乎贴在自己胸前的银发,说夏塔拉,说颜平帆,说严仲,说伍左鸢。
梁咏橘对江桥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江桥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将这些一股脑的告诉她,一股脑的想要她知道,总之,这个世界里关于他与她之间的事,江桥全部都说了出来。
梁咏橘没怎么说话,表达意志全靠点头摇头。自己所能看到的表情,只有逐渐褪色的耳朵又红了起来这一类变化。
今天他就要走了,走之前想来拜祭一下周雄,颜平帆倒是同意,只是多了个小小的要求。
“...?”听见严仲要求自己把程雏一同带走,江桥那瞪着严仲的双眼里的愤怒与恐惧平分秋色,他呼了口气,将脑海里响起的吵闹声一同吐出,从颜平帆那学来的满是怒意的笑容用得十分熟练:“那恐怕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孩子都有了”
“这是帆姐的指示”
严仲的声音十分之低,江桥顺着他抱拳姿势往后看去,这才见得颜平帆如同教育女儿母亲一般,对着难得比狗还乖巧的程雏说着什么。
“其实是你提议的吧?因为自己嫌她吵就塞给我”江桥识破严仲的诡计,攥着的手慢慢举起,似乎下一秒就会糊到自己老师傅的脸上去了:“只有你能想出这么天才的指示”
“没办法呀,她喜欢黏着你”严仲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程雏黏梁咏橘黏到那个蓝颜女孩心生恐惧的日常,“况且她真的太吵了...”
不由得说出心里话的严仲获得了伍左鸢的支持,他捂着因熬夜而练就的漆黑眼影以及酷炫的血丝眼白,深吸了一口气:“...太吵了”
“那我也”发觉自己声音太高的江桥把压低声音,语速急促:“...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但可怜你一人,拯救我们一群呀”严仲难得的低声下气,“好徒弟,帮帮你仲哥的忙行不,她搞得我头都快炸了”
江桥气得牙痒痒,本想着说自己和颜平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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