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蹇硕在世的时候,也曾经对他提过盖勋的名字。
至于皇甫嵩,刘协自然是更加印象深刻。
蹇硕昔日曾经对他说过,虽然如今朝廷正值内忧外患之际,但是却有三人可以倚仗。
尚书卢植、京兆尹盖勋、左将军皇甫嵩。
“皇甫将军乃是当世名将,元固公长于军略。”
刘协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了坐在下首的刘宠。
“车骑将军以为如何?”
刘宠听到刘协问话,挺直了身躯,恭敬道:“若有皇甫将军、元固公坐镇,定然可保豫、荆无忧。”
“善。”
刘协道了一声善,便停下了言语。
他现在还没有到亲政的年龄,朝中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刘宠在负责。
当没有办法理解的时候,就多听多看,这也是蹇硕教导他的知识。
作为皇帝,有些事不需要亲历亲为,但是必须要知人善任。
长于军略者,可以为将。
精于算计者,可以为谋。
善于政务者,可以为官。
集议还在继续,时间紧急,他们必须要在短时间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来阻止局势的不断恶化。
刘协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在身前不远处的挎着腰刀的王越,目光却是有些黯然。
耳边的声音并没有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看着堂下面色肃然,讨论着的国家大事的众人,不安的感觉再度慢慢的爬上了刘协的心头。
局势危急,国家动荡。
刘协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刘宏其实也很少交流。
他被蹇硕推上了皇位,踏着遍地的尸骸登上了天子的宝座。
他最信任的人一共三个。
一是他的祖母董太后,第二是蹇硕,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对于蹇硕有多么的信任。
第三个人便是他的舅舅董重。
只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舅舅竟然会杀了蹇硕。
随后董卓入主京城,他不再是天子。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
他虽然点头称赞了皇甫嵩和盖勋,但是实际上他对于如今那些在南阳郡的大臣心中却是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
刘协的记忆力很高,他仍然记得当初在洛阳之时所发生的一切。
高大壮丽的大殿之中,他端坐于皇位之上,董卓身着华服,站在他的身前,倨傲无比。
“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
在李儒宣读诏书的时候,他听一声爆响。
他看到了一名极为愤怒的官员,他认识那人。
那是尚书台的尚书丁管,曾经蹇硕还活着的时候,他见过丁管和蹇硕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满朝文武,在大殿之上,他的太傅袁隗没有站出来,那些所谓铁骨铮铮的名士没有站出来。
最后站出来的,只有一人,只有尚书丁管一人。
只有那个昔日和蹇硕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怒声喝骂着的丁管一人。
丁管被人推出了大殿,随后一名西凉武士提着染血的布袋走入了大殿。
鲜血不断的从布袋之中渗透而出,滴在大殿之上。
群臣寂声,再无人敢言。
司徒丁宫主持废立仪式,他的太傅袁隗将刘协扶下皇座,解除玉玺印绶转交给刘辩。
皇甫嵩那个时候没有站出来、盖勋也没有站出来,满朝百官只有丁管一人站了出来……
不,严格来说,还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那个人正是袁绍。
只是刘协至今都无法明白,为什么那个在万众噤声却依然敢挺身而出,拔剑与董卓对持,大喊出“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之言的袁绍,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番模样。
而原先在洛阳皇宫之中,刘协遇到的那个看起来一脸不正经的虎贲中郎将袁术,却是和孙坚站在了一起。
人心复杂……
刘协突然感觉有些无助,蹇硕死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教导他了,他只能一点一滴的摸索着前行……
“皇甫将军、元固公两人虽为良将,但是如今四州精锐尽在东郡,何来御敌之兵?”
“有将无兵,如何当之?”
徐州治中从事王朗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言道。
“徐州情势危急,已经是无可援之兵,只能勉强维持均势,青州兵南下至泰山郡、济北国,徐州已经无力再出兵援助,坚守本州恐怕都有些艰难。”
王朗叹息了一声,前段时间臧霸攻势迅猛,徐州差点失陷。
好险在最后的关头朱治赶到,击退了臧霸,这才解决了徐州之围。
徐州的困局这才刚刚解开,西北接壤的泰山郡又出了状况,防守都有压力,又如何能够出兵。
殿阁之中,心情最为沉重的便是王朗。
“我来时,陶公曾言,自己所托非人,实在有愧于陛下,有愧于国家。”
“徐州安定之后,陶公还想请陛下免去其徐州牧之位……”
王朗语气沉重,垂下了头颅,取出了一封帛书,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陶公亲笔,上呈于陛下。”
随侍在旁的小黄门犹豫了一下,想要上前去取。
“不必呈上来。”
刘协轻轻一挥手,止住了那小黄门的举动。
“徐州本就情况复杂,陶公奉命于危难,此番不过是一时失察。”
“若无陶公,恐怕徐州早已经如同青州被贼寇窃据,陶公何来愧疚一说?”
刘协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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