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的上午。
我睁开眼睛,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在王富贵家的里屋,爷爷正坐在我的床头,屋子里还有几个村民,正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见我醒了过来,爷爷忙凑上前,询问我胸口的伤还疼不疼。
我不自觉的低头,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已经用纱布包扎好的胸口,木讷地摇摇头,说不疼。
但是,听完我的回答,爷爷脸色却变的异常的难看。
爷爷伸手,解开我胸前的纱布,我低头看了一眼伤口,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寒气直冲后脑勺。
这,这还是我自己的身体吗?
胸前几处被那只挡棺的黑猫抓伤的地方,已经结痂,但是,却在这结痂的伤口周围的皮肤上,有几条凸起的地方,弯弯曲曲像是蚯蚓一样,还在皮下肆意的蠕动着,而这一块皮肤却没有半点儿的知觉。
“这些是什么?”我带着哭腔,问爷爷。
爷爷一脸愁容的用纱布重新缠在我的胸前,又整了整我的衣服,说:“别担心,别担心,有爷爷在,没事的啊。”
爷爷虽然这样安慰我,但是从他的面部表情中,我可以看的出来,我身上,这些东西,不简单,处理起来,肯定很棘手。要不然爷爷也不会这么愁眉不展。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王富贵儿子冲进里屋,说王婆子的尸体在村口池塘边的芦苇丛中找到了。
爷爷听闻,连忙挤出人群,朝院子里走去。
王婆子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回来了,放在院子里的地上。爷爷蹲到王婆子尸体的旁边,闷头检查了王婆子的尸体好长一会儿。
我跟在爷爷的身后,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王婆子的尸体。前一天晚上,因为光线不好,王婆子狰狞的死状已经把我吓的尿了裤子,这个时候,再次清晰地看到王婆子恐怖的脸,更加让我后背隐隐发凉。
盛夏三伏天,王婆子的尸体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散发着阵阵的腥臭。
爷爷打在王婆子脑门以及手臂上的那三枚镇棺钉的伤口,正在往外慢慢流着浓黄的液体。
在场的很多村民盯着王婆子的尸体看了一会儿,都跑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过了好长一阵,爷爷直起身,转头对王富贵说,把尸体烧了吧。
王富贵本来不乐意,那毕竟是自己的老婆,跟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不能不给她留个全尸啊。可是,事已至此,王婆子尸变后的场景他是见识过的,于是只能咬牙点头。
见王富贵点头应允,爷爷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人群中牵着我的手,就朝院子外面走去。
王富贵想拦着爷爷,让爷爷帮他主持一下下葬的事情。
但是爷爷以我身上有伤,要带着我回家好好养伤为由,拒绝了。
出了王富贵家的院子,我才刚走了几步,胸口就闷的发慌,喘不过气,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汗水浸湿了我背后的衣物。爷爷见状,蹲下来,让我爬到他的背上,背着我走。
到村口的时候,爷爷停下脚步。
前一天晚上,王婆子的那口炸裂的棺材板儿,还四分五裂的到处都是。爷爷把我放下,便朝不远处的芦苇丛中走去。
我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爷爷才从芦苇丛中出来。
爷爷上来之后,二话不说,背着我,就快步离开这个村子。
爷爷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有他特别反常的表现,让我心生疑惑,于是忍不住问道:“爷爷,咱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爷爷叹了一口气,说:“这里是一个是非之地。”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更加的疑惑。
爷爷便开始给我解释。
前一天爷爷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王婆子的尸体,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首先是王婆子的尸体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时候,她的嘴巴张着,眼睛瞪着,死不瞑目,面色狰狞,眼神里似乎带着深深的惧怕之色,而且大小便shī_jìn,整个身体上污秽不堪,像是临死之前,见到了极其恐怖的画面。
爷爷总感觉王婆子像是被人吓死的,而不是投河淹死的。
另外,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给王富贵说王婆子死不瞑目,很不吉利,但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合住王婆子的双眼和嘴巴,最后王富贵一狠心,用针线把王婆子的眼睛和嘴巴缝合住了。
爷爷怕王婆子横死的怨气久居在尸体里,才把她眼睛和嘴巴上缝合的针线剪开的。
剪掉王婆子眼睛和嘴巴上的线之后,爷爷检查过王婆子的尸体,并没有尸变的迹象,但是当他到村外的后山替王婆子寻坟地的时候,王婆子却突然在家里起尸,把自己的儿媳妇咬死了。
爷爷从坟地里赶回来,用困尸阵把王婆子困在了棺材里。
布困尸阵,用到的就是前一天晚上在王婆子身上缠绕的红线。这红线是有讲究的,必须是棺材匠的墨斗盒里墨线。棺材匠墨斗盒里的墨线又被称为阴阳线,它是用来打造棺材的时候,确定木料的笔直程度。棺材匠墨斗盒里的墨线,虽为阳物,却为阴人做事,是以称为阴阳线。
爷爷说他害怕在下葬的时候,王婆子再次发生尸变,所以才赶回平安镇,把我带了过来,让我当了一会儿坐棺童子。
可没想到,半道上又遇到黑猫挡棺,我那一泡尿,坏了爷爷布的困尸阵,王婆子再次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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