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面,苏颖颖仍趴在苏昭宁的腿上,紧紧抱着她姐姐的腰不肯松手。
“姐姐,我也陪着你来庙里好不好?”苏颖颖撒娇地说道。
苏昭宁却立刻就拒绝了妹妹的请求,她甚至还带了几分严厉地道:“胡说!这样的话,想都不要再想。更别说说出口!”
在苏柔惠面前挨打也不肯落泪的苏颖颖,此时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带着哭腔答道:“姐姐也听到了,即便我待在侯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在庙里,至少我能每天看到姐姐。”
苏昭宁狠下心,一把推开苏颖颖,朝她道:“你总有一天要学着自己面对所有事。如今三妹妹已经失了祖母的宠爱,祖母膝下寂寞,你若是能把握住机会,日后便不用再害怕其他人。”
苏颖颖咬着嘴唇看苏昭宁,倔强答道:“姐姐要我面对,姐姐为什么自己不去面对?姐姐你又为什么不去争祖母的宠爱?”
“姐姐不是没有争,姐姐是争输了……”
未等苏昭宁说完,苏颖颖就打断她道:“姐姐不是输给了别人,是输给了自己。”
“论才学,姐姐不比五姐姐差,论谋算,姐姐也不会真输了三姐姐去。这次的结果,姐姐不是看得很明白吗?你与三姐姐谁都没赢,姐姐非要说输,也就是输在心不如三姐姐狠罢了。可三姐姐到底也不如大伯母狠,所以赢的才是大伯母。”苏颖颖不甘地说道。
苏昭宁心里当然明白妹妹说的无一句不是,可她却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她同样地拦阻苏颖颖道:“如今姐姐不在府里,你一个人实在要注意谨言慎行。”
苏颖颖又唤了一句“姐姐”。
苏昭宁终于坦诚答道:“我总想着给你做个榜样。如果走在前面的我,是抛却了良心才换来了后面的道路,那么你又该如何走下去?”
苏颖颖却是立即反问:“姐姐觉得你现在的路,让颖颖重走一遍就是对的?”
苏昭宁想起自己如今在这庙里,日常事务全由自己动手不说,更可怕的是今日甚至不知明日的太阳是否还能见到。她在家庙死了,也就换得一副长安侯府的薄棺罢了。
这样的前路,她如何忍心自己的妹妹走上来。
摇了摇头,苏昭宁想开口再劝妹妹,却自己都觉得无处开口。
两姐妹正是相对无言的时候,厢房门却是突然被推了开来。
冬日的凉风嗖嗖地就钻了进来,苏昭宁一张脸被吹得生疼。不过更疼的是苏柔惠抬脚而来的狠踹。
过于苏昭宁谨言慎行,鲜少惹到苏柔惠。再加上侯府的面子放在这儿,苏柔惠搓揉苏昭宁,也多是通过向她母亲撒娇,转而让小黄氏惩戒苏昭宁下跪抄书之类的。
这样接二连三的直接动手,还属头一遭。
苏昭宁闪避不及,生生受了这一脚在膝盖上。她被踹得身子一崴,险些摔倒在地。
“四姐姐!”苏颖颖愤然喊道。
苏柔惠却是面不改色地应了这一句,手下仍招呼过来:“七妹妹唤我何事?”
眼看苏柔惠长长的指甲就要戳到自己的眼睛,苏昭宁忙伸手就挡。她问道:“四妹妹火气怎么越来越大,先前那事我已经解释过,真不是你听到的那般。”
“不是我听到的那般,为何会有特供的药膏送过来?”苏柔惠从怀里掏出一个团圆纹的小木盒,将那木盒重重放在桌上。
她咬牙切齿地道:“这云雪膏是宫里御医亲制的,就是花银子也买不到。如果不是你勾搭了定远侯,他怎么会送这样贵重的东西给你?”
“定远侯送给我的?”苏昭宁听得目瞪口呆。
云雪膏的事情,托苏柔惠的福,苏昭宁倒是早早听过。那药膏确实是宫里独有的好药。宫外的,也莫不是家人在朝为官获得的赏赐。长安侯府里,能用上云雪膏的也就是长房的大姑娘。
苏柔惠万事喜欢比照着大姑娘来,因此初次在大姑娘那见过这云雪膏后,就跟小黄氏闹着也要。但二房里,老爷苏敬正领的都是闲赋,哪有这样的面子得赏赐。
小黄氏被苏柔惠缠得没法,只能去找侯夫人大黄氏。大黄氏怎么可能真让这两母女予取予求?苏柔惠却仍是不死心,又求到了侯老夫人那里。
动静闹得这样大,是以苏昭宁才能知道云雪膏的渊源。
而苏柔惠也因为自己最后都没有要到云雪膏的缘故,对此怨念颇深。
只见她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苏昭宁一番,然后酸溜溜地道:“你这样的姿色,也配用这样好的养颜圣品?”
苏昭宁却被这句话一言惊醒。
“四妹妹想来是误会了。这药有养颜的作用是不假,但它首先却是化肿去瘀的疗伤药。”
这话本是当初大黄氏用来拒绝苏柔惠的,如今苏昭宁却顺势用上了。
她朝苏柔惠语气平淡、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四妹妹原说的那些传闻本就不属实。再者,定远侯也没有这样天大的本事。辰时才发生的事情,午时尚未到就能知道了。”
“辰时的什么事?”苏柔惠瞪大了眼睛,满是质疑地问道。
苏颖颖却是已经明白过来。她当即替姐姐辩白道:“四姐姐你刮了二姐姐耳光,此事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时辰。家庙又不在城中,外人哪里能知道二姐姐脸被打伤了?”
苏柔惠看了一眼苏昭宁略微有些红肿的脸颊,心中已然相信了七八分。
她不是苏昭宁那样的好性子,当然是知道云雪膏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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