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抿唇不语。
墨九见他没有太过激动,或者太过疑惑,猜测以他在医术上的造诣,大概早就晓得了陆机老人说的事儿……就算不晓得,陆机老人应当也告诉他了。
无法再瞒,她抬起头,拿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脸。
“你都知道的,还想那事,是不想要命了吗?”
她细腻的肌肤紧贴脸上,萧乾心里无端便温暖起来。
手臂一缩,他将她搂得更紧,“阿九……”
墨九觉得这货可能晓得了这个病,情绪有点受影响,也没有挣扎,只乖乖偎在他的怀里,拿温热的身体给他安慰,也给自己安慰,“我不怕的。我比我娘和方姬然都幸运,因为我找了一个男人,是天下第一神医。有六郎在,我就不信这破病治不好。”
抬头,她睨着他的眼,“你说哩?”
萧乾手一紧,“嗯。”
墨九笑吟吟道:“一年治不好,我们治两年,十年治不好,我们治二十年……”
萧乾目光深邃,嘴动了许久,才哑哑道出一个字。
“好。”
一个“好”字,向来都是这个男人最温柔的顺从。
很多时候,墨九觉得,这样的萧六郎,褪去冷漠的面具之后,那一份独一无二的温柔,是会让人上瘾,让人沉沦的……她甚至在想:如果她那个怪病治不好,她有一天真的早衰,都来不及与他肌肤相亲,那是何等的悲哀?
念及此,墨九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可在这样温存的时刻,泪水只会破坏气氛,让他更添负担。
她也搂紧他,拼命眨了眨眼,把笑容泛在唇角。
“六郎……”
“嗯。”他更深地搂紧她,“阿九。”
“你不会没有信心吧?”
“有。”
“那就好。我也有。”
“嗯。”
相拥的两个人,心在一处,情绪便可互通有无。这一瞬,一切的烦心恼事都不存在,天地苍穹间似乎也唯有他二人而已。
夜虫叽叽,夜雨沥沥。
这是一个温馨的夜晚。
墨九都不觉得肚子饿了,脑子转动着,突地抬头,低低笑话他:“这些破事儿你且先放一放,想想如何渡江收拾完颜修吧。”
萧乾眉头一蹙,轻声道:“过江之事先放一放,我有礼物给你。”
礼物?萧六郎很少送她礼物。墨九抬起头,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期待,毫不客气地摊开了手,“快不快来拿瞧瞧?”
他拍在她掌心,哭笑不得,“哪有这么猴急要东西的?”
墨九不高兴了,“礼物都还没有准备好,你就先说了?哪来的惊喜!”
他叹息一声,再次把她搂在怀里,似乎只有这样的深拥,才能让彼此的心得到安放。他下巴磨蹭她的额头片刻,不看她的眼睛,低低道:“那个蝶尾钗,并非我送给温静姝的。”
这算是他的解释吗?墨九轻嗔,“那她还当宝?”
萧乾紧着双臂,像怕她跑掉,迟疑一瞬,又道:“是我帮她买的。”
墨九:“……”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她乖乖抿嘴,只拿眼剜他,并不问。但萧乾又怎会察觉不出她的情绪。
他低头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头,“那日入城为师父备药材,她看中一个蝶尾钗,但是身上没有银钱,我便替她掏了银钱而已。”
墨九默然。
依当时两人的关系,上个街,遇到女人喜欢的东西没有钱买,萧六郎身为男子,绅士风度地替她付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可温静姝却把蝶尾钗视若至宝这么多年,也够难为她了。
心里释然了,她嘴上却不饶人。
“那肯定是你有什么举动,让人家误会了呗?”
萧乾伸手揉了揉眉心,思考一瞬,道:“那时穷,买完那钗子,我便没有钱了。”
这一下,墨九懂了。
怪不得温静姝感动,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
重重一哼,她斜眼睨着他,“原来你们两个也是有故事的啊!萧六郎,你晓不晓得男人送女人头饰代表什么?”
萧乾学乖了,不还嘴,只摇头。
这样的他,让墨九说不出个道道来,只能无奈,“好了,过去的事不提。那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又是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让你买了之后,就倾家荡产,一文银子都无的?”
如今的他,又怎么可能落魄到如此境地?墨九分明就是心里不爽,故意为难他。萧乾无奈,伸手抚上她的头,拍了拍,笑道:“我亲自做一个钗子,如何?”
让萧乾做钗?墨九不太敢信。
他最是大男人,一般情况下,是放不下脸面的。
她撇嘴,“真的?”
他垂眸低笑,“真的。”
墨九哼哼,“得让我戴得出门的,不能太丑!”
他笑笑,并不马上回答,抚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下移,顿了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轻轻摩挲一下,突地低头凑近她的耳,“那阿九要怎么给我奖励?”
补偿没有要到,就要奖励?
他温厚的手触在她身上,墨九脸颊便有些发热。
“qín_shòu!”
萧乾哈哈一笑,抬手抱起她,往那一张软软的榻走去。墨九一惊,揪紧他肩膀上的衣服,突地把头侧过去,然后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回头再敢掏钱给哪个姑娘买钗买粉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她恶狠狠的神色里,似乎真有那么几分不悦,萧乾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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