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拎住击西的衣领,他恼恨地低吼。
“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击西无辜地眨眨眼,“九爷说,丑人与旺财不得入内。”
“我操!”宋骜更生气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恨恨道:“我丑?我丑?你居然说小爷长得丑?说小爷丑也就罢了,可旺财是怎么回事儿?”
想到九爷说那话时的样子,击西有点想笑。
可王爷很生气,他不想挨揍就不能笑。
使劲儿绷住脸,击西瞥着宋骜道:“击西可没这样说,全是王爷自己说的。王爷不仅说了,王爷还指了——”
宋骜无力地放下手,指着击西的脸。
“你狠!”
“击西才不狠!”击西撇着嘴巴,弱弱地低下头,可怜巴巴地低声喃喃,“击西只是生得美而已!怎会这样倒霉,击西一定是世上唯一一个因为生得美不停倒霉的人。”
“……”宋骜倒吸一口气,“你抬头。”
击西抬头瞥他,宋骜也瞪住他。
“……”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儿,看击西委屈的样子,宋骜觉得自己与一个娘们儿计较确实有失体面,终是懒得理会击西了。他狠狠挥一挥袖子,哼声道:“告诉姓彭的,好好养着身子,回头老子再与她算账!”
宋骜是晓得彭欣身子不大好的。路上她咳嗽时,他心里其实也很不舒服。可他到底是个王爷出身,不怎么懂得体恤别人,也不知彭欣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加上大营里有萧乾这个神医在,他虽然担心她,可担心的程度却与彭欣真实的病情有出入。
因此,这天晚上他一个人把那坛酒喝了个精光,醉醺醺地倒头便睡。次日一大早,他不等洗漱用膳,顶着一身酒气,便再一次去找彭欣报道。
结果很不巧,他又一次被击西拦在了外面。
至少借口,与昨天一样一样的。
宋骜恼火得很,“墨九在里面?”
击西点头,“在。”
“她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了?”
“没来!”击西偷瞄他,“九爷昨晚与彭姑娘睡的。”
“阴魂不散的墨九!”宋骜气得很想扯头发,不对,很快扯墨九,“她居然睡在这里?她为什么睡在这里?”
……分明是他该睡的么?
击西瞄他一眼,如是想,同情地道:“王爷回吧,九爷说了不让你见彭姑娘,想必你是见不着的了。”
墨九的话,不仅击西会听,连营中侍卫也要听上几分。所以墨九不让宋骜进去,宋骜便进不去,墨九不让宋骜知道彭欣的情况,宋骜就无法知情。
闹腾一会儿,宋骜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帐篷里面的宋嬷嬷却被他的样子给吓住了,拿着手绢子捂着嘴巴“呜呜”地低泣着,她难过地望着彭欣道:“姑娘你看,王爷还是在意你的。可姑娘,为何偏不见他?”
墨九还没睡醒,静躺着默然不语,只拿眼去瞄彭欣。
彭欣病着,觉很少,早就起来了。闻言,她唇角一撩,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表情极是冷淡,“我为何要见他?”
彭欣吃了萧乾的药,说话比昨日已顺畅了许多,但虚弱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中气不足,完全没有了生产前的精神头儿。
宋嬷嬷轻轻抹着眼泪,哭泣道:“嬷嬷也不知怎生教你了。生这样重的病,正是让汉子怜惜的时候,你这藏着捂着做什么?不让王爷看,他又怎知你为他诞下孩儿的辛苦?”
“我的儿子,不是为他生的。”
她一句话噎住了宋嬷嬷,想想这老嬷嬷的好,又有些不忍心,叹气补充道:“我生儿子,只因为他是我儿子,并不因为他是安王爷的儿子。嬷嬷可明白我?”
怔怔看着他,宋嬷嬷哑然。
她不明白!她根本就不明白。
世上妇人,哪个不想攀附王侯贵胄,过上体面舒心的日子?可这个傻姑娘哟,为王爷生了孩子,本来有一个最好的码头,说不定还可以就此母凭子贵,坐上安王妃的位置,为何偏要倔成这样?
宋嬷嬷还不知宋骜被指婚的消息,只觉得现在的皇帝好说话,只要彭欣拿住了宋骜,而宋骜又坚持要娶她,两个人的婚事并非不可成。
念及此,她哀怨一叹,又想劝,“姑娘听嬷嬷说……”
“嬷嬷!”墨九打断她,笑吟吟道:“彭姑娘身子不爽利,你就少说两句吧。对了,你去灶上催一催玫儿,看她把药都煎好了没有?这丫头也是,这么墨迹,彭欣这里等着呢。”
“哦。奴婢这就去。”
宋嬷嬷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回去。
毕竟为姑娘煎药,养好身子才是大事。
只要人在,自然来日方丈。若人不在了,一切都是空淡。
没有了聒噪的宋嬷嬷,帐篷里面只剩下了墨九与彭欣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彭欣苦笑着摇了摇头,墨九却勾唇一笑,双臂微展,紧紧搂住彭欣的肩膀。
“彭欣,你受苦了。”
“……这句话,你说好多次了!”
“病成这样,为什么不找人告诉我?如果我不派击西来接你,你就算死了,也不会让我知晓,是也不是?”
“告诉你又有何用?你又不是医者。”
“可萧乾是啊!我让他医哪个,他难道敢不医?”
这话墨九说得没有什么底气。于是,为了配合气场,她略略抬了抬下巴,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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