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握上他的指尖,随着车行愈近,看清那宅子前方停车场上停泊的各式车辆。
这灯火这规模,俨然是一副晚宴规格,和当初他告诉她的家宴相去甚远。
“看来来了很多人啊。”
她轻幽幽道。
暗处,那一双淡漠黑瞳里情绪依旧冷清,霍城将那片氤氲在暗夜里的光亮看上两眼,眸中隐隐凝聚一抹冷色。
“一会儿寻常对待就好,吃过饭我们就离开。”
他轻声开口,似是安抚。
安浔勾唇笑起来:“没事啊,人多也挺好,正好把人一次性认全了,省得以后费力不是么~”
她答得随意,话落轿车开下高速公路,一个拐弯绕上小路,他们已经进入霍家私用领地,前方开始,每隔十米便有一组黑衣人站岗。
如此严密的守卫,不是战场又是什么?
淡淡将眼前阵仗看过,安浔低头,掩去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深宅大院,一席鸿门宴,今夜明显敌对双方均是有备而来,此后免不得一番明争暗斗。
两虎相争,霍城隐忍太久,以他的个性若是对方当真挑着今晚蠢蠢欲动他是必定要争出一个结果的,只望届时情势得控,不要牵连上了其他无辜才好。
想着,车行放缓,他们已是到了大宅巍峨的铁门之前。
——
今晚霍家一场宴会,俨然安排得非常成功。
眼看着就快到七点了,换上一身宝蓝色低胸礼服,一身珠光宝气的女主人莫锦云从二楼飘下来,盯着墙上时钟翘首以盼,顺便指挥周围忙碌的佣人,做着最后的精细部署。
霍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当年这宅子是霍城的父亲霍乾买下的,在小儿子出生的第二年,他携妻儿一同搬到这里,当然并没有带着情妇江玉玲母子一起,结果一家三口还没过上一年平静日子,霍城的母亲便在那场变故中去世。
之后霍家一直笼罩在死亡阴影里,加上霍乾本就不是有闲心开什么庆祝宴的个性,这富丽堂皇的大宅子此后便一直这样阴冷冷的空置着,从未举办过什么像样的宴请。
所以今晚便是第一次,当家的生日,义信社里最主要的骨干成员均将到场,如此重要的场合,负责人莫锦云尽心尽力,力求将宴会办体面又奢华。
在她再一次微微焦急确认墙上时钟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身穿一袭黑衣的江玉玲自二楼走廊绕出来,眸光冷冷扫过大厅顶端那硕大的水晶灯,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
“人呢?怎么一个客人都没到?”
她在莫锦云身后冷冷开口。
彼时莫锦云正指挥着两个佣人摆弄门厅的大花瓶,听见问话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角。
“人早到齐了,都在外头等着呢,不是二弟规定的么,没有指令不得进本家探视的。所以啊要先等二弟他们到了,说了让大家能进来,届时客人们才敢进来的。”
莫锦云笑眯眯的把话原因一五一十道出来,该添油加醋的地方没有一个漏掉,话落眼看着江玉玲本就难看的脸色骤然又黑了三分。
“没有指令不得探视?呵,人本来就是受邀过来给他过生日的客人,哪有主人家把客人堵外头不让进的道理!他这是给自己抬架子还是打我们的脸,他还当不当我这个姨是长辈了?!”
江玉玲冷冷开口,冰凉的声音在空旷大厅回荡。
自上次被霍城刺激之后她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都顾不得面上装和谐了,莫锦云回头瞥上婆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她们婆媳关系本就不好,何况现在她这么两难的处境还不是这老妖婆和她那残废儿子连累的,莫锦云在心底冷笑。
“二弟说不让进了那就不让进了呗,义信本就是二弟当家做主,还有谁能大过他了去,他的命令谁不得受着~”
这一句已然是公开挑衅江玉玲叛变到敌营去了,莫锦云却说得底气十足。
话落她扫扫那花瓶,施施然回头:“至于二弟拿不拿您当长辈一会儿人来了您自己问他呗,冲我嚷有什么用!”
说完冷哼一声,莫锦云丢下江玉玲扭头就走,她才不是畏手畏脚的个性呢,眼看这边船就翻了,趁早一脚踢开的好!
原处,望着莫锦云高傲离开的背影江玉玲气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狠狠攥紧了掌心,却是强忍住没有彻底翻脸!
如今她和霍岷能依靠的也只有莫家了。
念着当年的情义莫舟山多年来一直是站在他们母子这边的,却是最近消息闭塞形势紧迫,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同他联系上了…
她现在还能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么?
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是也来了,又有没有打算要做些什么?
微微失神,江玉玲站在大厅中央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并未察觉到,身后二楼,一辆轮椅推行而来,直至到了二楼楼梯口,方才缓缓停下。
轮椅上的少年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却是有着一双极其阴沉的眼。
靠坐在轮椅之上,一脸病态苍白的容颜上那双毫无生息的眼眸,暗得如同能将四周一切光亮吞噬的黑洞,冷冷,斜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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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忙了写得比较晚,剧情展不开先到这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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