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程煜便杂戏班子那一群人进来了。
程国公府世子的fēng_liú韵事,这屋子里哪会有人不好奇,众人面面相窥,谁都没心思再去听曲看戏了,甚至,就连临散席前敲的那几声福钟,也只有那二三房那几个年幼的哥儿姐儿的拍手叫了好。
杂戏班子的人在得了封赏退下后,老太太突然将那嫩粉色的香包拿出来道:“煜哥儿,这可是你的?”
程煜低头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两胯的位置,然后慌慌张张地走向前一把接过,连忙揣到了兜里,“谢祖母。”
老太太慈爱地盯着他道:“煜哥儿,她可是肃宁伯府的姑娘?”老太太方才突然想起来,肃宁伯府可是唐氏,家里……好像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姐儿。
“不是。”程煜想也不想道。
程煜虽然应声了,但众人可不会把这句“不是”当成反驳,他们只会以为这少年着了老太太的道,不好意思了。
任凭是谁,也无法想到,程煜这身上的香包,是郢王亲手给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二房三房的人,先行离开罢了。
程老夫人继续冲着程煜故意揶揄道:“说吧,是肃宁伯府的大姑娘,还是三姑娘?”
程煜故意环望了一下四周,半响,语气沉沉道:“回祖母,哪个姑娘都不是。”
在场坐的皆是人精,谁都知道,依照老太太这脾气,今日不问出来是绝不肯罢休的,也知道他们这外人一个个杵在这,煜哥儿也是绝对不好意思开口的。
三房的李氏向来有七窍玲珑心,她看懂了程煜迟疑的目光,便立即起身子道:“母亲,我看蓉姐儿应该是困了,儿媳想先给她送回南璟堂去。”她话还为说完,蓉姐儿就在一旁举着手道:“娘,我不困。”
李氏瞪着眼睛,捏了她屁股一把,下一瞬,蓉姐儿只好屈服,喃喃道:“困,蓉姐儿困。”
李氏都做到这份上了,杨氏若是再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儿,便是真傻了。
所以,杨氏也只能忍下好奇心,抱着允哥儿起身道:“母亲,您看,这允哥儿也打哈欠了,不然……我同三妹一起回西院吧。”
说着,程茂之和二房三房的几个孩子,也就都起了身子。
闻言,老太太又咯咯地笑道:“行,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该回去哄孩子的哄孩子,该歇息的歇息,但是煜哥,你可不能走。”
这话一出,郢王便也一同起了身子,说到底,这是程国公府的家事,他一个外人自是不便开口,他来此,也只是想找程国公喝杯茶,怕唐妩受轻视和委屈罢了。
他刚欲开口,就见程国公躬身道:“不知殿下可有兴致下盘棋再回府?”
郢王勾唇,低声道:“极好,本王也正有此意。”
此时的程衍之,脑袋里还装着附近几个县因为税收闹衙门之事,他可万万想不到,片刻之后,郢王开口说的话,竟让他连手中的白子都掉在了地上。
差点没掀翻了棋盘。
等屋里的人三三俩俩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林芙和林绣母女的时候,程老夫人缓声道:“煜哥儿,这回,你总该能给祖母一句准话了吧。”
程煜低头未语。
就在安茹儿也准备假惺惺起身告别之时,程煜突然开了口,“祖母,孙儿今日,是想让祖母见一个人。”
这下,程老夫人笑容便逐渐凝固了,她皱眉道:“煜哥儿,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要知道,肃宁伯府与他们程家来往一直算不得密切,就算是她的寿辰,肃宁伯也断然没有让自家未出阁的姐儿亲自登门的道理。
别说是肃宁伯府了,就是满京城可劲儿地挑,也挑不出敢在下聘礼,换婚书之前就敢只身登门的贵女。
“等祖母见了她,便什么都知晓了。”程煜一字一句道。
安茹儿攥紧了拳头,屏住呼吸,她的心实在是慌的厉害。
说完,程煜便转身又走了出去。
唐妩如今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子,即便是穿着宽大的襦裙,也遮不住她这明显的腰身。她一边走,脚一边抖,她轻声在程煜耳边说,“世子,我脚软,我害怕,我想回府,我不想进去了。”
程煜扶着她的身子,“妧妧,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要知道,他光是劝她来,就写了不下十封书信。
后来他实在没了法子,只好故意写:母亲以为你不在了,便常常彻夜难眠。可这心魔难医,终是伤了身子,直到现在也未彻底好起来,大夫说,母亲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最后,唐妩是在抱着郢王哭了小半个晚上之后,才点了头。
唐妩想着,程家认不认她,她都无所谓了,她无非就是想看一眼她的娘亲,叫她知晓自己没有夭折,然后让她以后好好养身子,好好吃药便是……
半响,程煜再次打开了福寿堂的大门。
在安茹儿看着程煜扶着唐妩的腰身跨进的门的时候,她突然呼吸急促,头皮阵阵发麻,不禁呢喃自语道:“疯了,真是疯了。”
程老夫人就算已经老眼昏花,也能看得出来,她煜哥儿手中搀扶着的,是个大了肚子的女人!
老太太的手指渐渐回拢,握成拳,笑容尽失道:“煜哥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煜没看老太太,反而是看了林芙一眼,四目相对之时,林芙直接瞪圆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嘴巴,这孩子……怎的与安安生的那般相似?
林芙忽然想到了程煜最近那些奇怪的举动,他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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